民国初年,淮水镇有个叫陈三才的年轻 人,靠捡破烂为生。他每天天不亮就推着破板车出门,沿街翻找煤渣、碎布头、烂铁钉,晚上回到城郊的茅草屋,把废品堆成一座小山。镇上的人都说他晦气,连野狗见了他都绕着走。 那年冬天特别冷,陈三才在城西乱坟岗捡到半块铜镜。镜面裂得像蜘蛛网,背面却刻着一行小字:“遇水则明,遇火则隐”。他正琢磨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咳嗽声。回头一看,是个披着蓑衣的驼背老头,拄着根烧火棍,脚上草鞋还沾着泥。 老头用烧火棍戳了戳他的破棉袄,“贵人眼里不揉沙子,你要是块蒙尘的金子,他们隔着八条街都能闻着味;要是块土疙瘩,踩过去都嫌硌脚。”陈三才听得云里雾里,刚要追问,老头却把铜镜往他怀里一塞:“镜子送你了。记住,贵人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你修桥铺路引来的!” 自那夜后,陈三才像中了邪。他把茅草屋腾出半间,用烂木板搭了个“书斋”,把旧书分门别类:讲治水的用陶罐装,谈兵法的拿草绳捆,连《牡丹亭》的戏本子都被他拿碎布包了边。 渐渐地,镇上开始流传怪事:卖炊饼的老张头说,陈三才能对着半本《齐民要术》种出巴掌大的白菜;铁匠铺学徒赌咒发誓,见他用烂算盘珠子教乞丐算账。 最玄乎的是东街棺材铺老板,说他亲眼看见陈三才用铜镜照了照发霉的《伤寒论》,第二天就拿药渣治好了瘸腿黑狗。这天晌午,陈三才的废品站来了个穿绸缎马褂的男人。 那人蹲在书堆前翻了一炷香功夫,突然掏出一块银元:“小兄弟,这本宋版《梦溪笔谈》残卷,我买了。”陈三才脑袋嗡的一声——这书是他在护城河漂着的破木箱里捞的,当时还骂“哪个缺德鬼把书扔水里”。 马褂男人叫周秉文,是省城古董行的掌柜。他拍着陈三才的肩膀直叹气:“你小子守着金山要饭啊!这书页虽然泡烂了,但看装帧至少是万历年的,还有这铜镜···”他举起那半块裂镜,“这是汉墓陪葬的昭明镜,背面刻的是‘见日之光,长毋相忘’,值二十块现大洋!” 陈三才腿一软坐在煤堆上。周掌柜却越说越激动:“我观察你三个月了。你会修古籍、懂辨材质,连糊窗户的纸都是前清的公文,这样,你跟我去省城,包吃住,月钱五块!”当晚,陈三才蹲在茅草屋前发愣。 瘸腿黑狗蹭了蹭他的手,他突然想起怪老头的话:“贵人不是等来的,是你修桥铺路引来的。”陈三才终究没跟周掌柜走。他把铜镜卖了十五块大洋,用这笔钱盘下城隍庙旁的废仓库,挂出“三味废品行”的招牌。店里分三进:前厅收破烂,中院做修补,后堂摆着八口大缸,分别泡着字画、木器、陶瓷——都是他跟老船工学的“水救法”。 陈三才熬了三天三夜,用鱼鳔胶掺艾草灰,把碎纸片拼成七尺长的卷轴。完工那日,刘老太爷摸着族谱老泪纵横,当场认他作干孙子。十年后,“三味废品行”成了淮水一景。前厅挂着客人送的金字匾:“化腐朽为神奇”,后院总飘着裱糊浆的甜香。 所谓“遇不到贵人”,有时候是我们没认出贵人,有时候是我们还没成为“值得被帮的人”。 就像淮水镇后来流传的那句老话:“贵人眼里有杆秤,称的是你的斤两,不是你的穷相。”
民国初年,淮水镇有个叫陈三才的年轻 人,靠捡破烂为生。他每天天不亮就推着破板车出
酸酸甜甜小呆
2025-06-11 13: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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