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切过寝室的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出疏密不均的格子。一粒尘埃 它正悬在光柱里打转,像被无形的线系住的星星,虽然最终它逃不过掉落在地上的命运,但谁也无法否认它曾在这个世界跳过一支优美的舞蹈,微风吹拂时,从不缺随风起舞的勇气。
阳台外挂着的衣服在风里荡出弧度,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窗边忽明忽暗,像一尾撞进晨雾的鱼,迷茫、失去了方向。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家那边野生长的茶叶,叫不上来名字,或许它本身就没有名字,只是我们用了一个符号来当做它的名字,一个符号指代一样东西,就如一个鲜活的人被标签符号所替代,自由的人被贴上“不顾家”的标签,学习成绩不好的人被贴上“不聪明”的标签……寒来暑往多少载,追求名利占几分?自诩清高想避世,
最终还是会为三斗米折腰。茶叶在沸水里沉浮,人生在唇齿尖品味,茶叶舒展成多年的春天,人生多的是寒冷的冬天。
午后的风掀起窗帘一角,手表“滴答滴答”走着,秒针划过的声音像谁在轻轻数着日子,盼着春天。窗台上的来财树又抽出了新叶,圆滚滚的边缘凝着细小的水珠,指尖碰上去,凉丝丝的气息漫进掌心。去年冬天它差点枯死,叶子卷缩枯萎成一团,我以为它熬不过去了,可开春时,土里竟冒出嫩芽,颤巍巍地顶着晨露。
万物都有轮回,死,说不定是换个法子活着。
月光淌进寝室,听见窗外的树叶在风里私语,远处有汽车驶过的轰鸣,渐次消失在夜色里,从而在另一边出现。指尖划过床单的纹路,想起多年前在家外边的田地里,我亲手埋着的一份宝藏,时隔已有十几载,想来那份宝藏已然消失在悠悠岁月里,如同不可再来的童年时光般珍贵。
如果有一天读懂了春天的温柔,想来不是生活对我的款待,而是自己在晨露与暮色的流转间,明白了活着不是非此即彼的命题,失去了的东西也正是它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