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中国农村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土地改革让贫苦农民第一次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土地,但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新的问题就冒出来了。浩然在《金光大道》里写到的那个春寒料峭的集日场景特别真实——农民们不是在卖粮食蔬菜,而是在变卖土改分到的家具木料。这个细节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当时农村面临的困境。 那时候刚分到土地的农民,很多家里连像样的农具都没有。遇上个天灾人祸,或者家里有人生病,除了卖东西根本没别的办法。有些人家把分到的桌椅卖了还不够,连房梁都拆下来卖。这种情况让浩然这样的文化工作者看着揪心,他们觉得要是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年,农村又得回到解放前的老样子。 1951年中央发了个关于农业互助合作的文件,算是给这个问题开了个药方。文件里说得明白:光靠一家一户单干不行,得把农民组织起来。这个思路其实挺实在的,你想啊,张家有牛没犁,李家有犁没牛,要是搭伙干活不就都解决问题了吗?芳草地的故事就是从这种最朴实的互助组开始的。 小说里写的高大泉这个人物很有代表性。他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干部,就是个认准了道理就带着大伙儿往前闯的庄稼汉。互助组那会儿,谁家地里活忙不过来,他就招呼组里人去帮忙;后来搞合作社,他带头把自家最好的地拿出来。这些情节看着简单,可都是当时真实发生过的。 浩然在书里反复强调一个理儿:单干就像走独木桥,合作化才是金光大道。这个比喻现在听着可能有点夸张,可放在当时的环境里还真有不少人信。那会儿刚建国,工业基础薄弱,农村要是稳不住,城里人吃饭都成问题。合作社能集中人力物力,修水利、搞良种,确实比单干户抗风险能力强。 不过书里没怎么写的,是合作化过程中遇到的麻烦事。比如有些中农不愿意入社,觉得自家地种得好好的,干嘛要跟别人合伙;还有的社里因为记工分闹矛盾。这些在现实里都真真切切发生过,但《金光大道》主要想表现的是合作化的光明面。 要说浩然为什么这么写,得看他自己的经历。他当年在基层亲眼见过农民卖房梁的惨状,后来又见证了互助组怎么帮贫困户渡过难关。这些亲身经历让他坚信,只有把农民组织起来才能避免两极分化。他在书里借人物之口说的"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确实是他掏心窝子的话。 从互助组到初级社,再到高级社,最后到人民公社,《金光大道》把这段历史串成了个完整的故事。虽然书里对合作化的描写带着明显的倾向性,但它确实记录了中国农村那段特殊时期的面貌。现在回头看,书里写的既是历史,也带着那个时代特有的理想主义色彩。 说到这本书的价值,倒不在于它对合作化运动的评价对不对,而在于它真实记录了一代中国农民怎么在变革中寻找出路。不管是高大泉这样的带头人,还是那些普通社员,他们面对新事物时的犹豫、尝试和坚持,都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质朴和真诚。这些活生生的人物和故事,让《金光大道》成了了解五十年代中国农村不可多得的文学资料。 浩然创作《金光大道》的过程,本身就是一部充满时代特色的奋斗史。那个年代搞创作不像现在这么自由,作家得先深入生活,改造思想。浩然被下放到农村那会儿,是真真切切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他后来回忆说,在顺义南彩蹲点的八个月里,跑遍了二十四个大队,这可不是走马观花,而是实打实地参与当地的各项工作。这种经历让他对农村的了解不再停留在表面,而是能摸到农民的真实想法。 小说出版后的反响超出了浩然的预期。电台连播让不识字的老农也能听得懂,各地出版社争相印刷,经常供不应求。浩然自己也没闲着,带着手稿往农村跑,在地头听社员们提意见。有个细节特别有意思,有的老农会指着书里某段说"这事儿不是这么回事",浩然就赶紧记下来回去改。这种创作态度,搁现在也是难得。 说到《金光大道》的创作特点,和《艳阳天》确实不太一样。《艳阳天》就写麦收那十几天的事,矛盾特别集中。而《金光大道》时间跨度大,从土改后一直写到合作化完成,把整个农村变革的过程都装进去了。书里设计的三级斗争模式——高大泉对张金发、田雨对王友清、梁海山对谷新民,明显带着那个年代的烙印。现在回头看,这种写法确实有图解政治的嫌疑,但在当时,浩然是真心相信这就是农村的真实情况。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中国农村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土地改革让贫苦农民第一次真正拥
超越自我展风采
2025-06-08 20:3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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