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两山轮战前夕，王镇疆夫妇的珍贵留影，伉俪情深。 镜头下的王镇疆身穿军装，面庞坚毅，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刚毅之气。他的妻子同样英姿飒爽，既有军人的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温柔。二人同样心怀大爱，义无反顾的奔赴前线。 照片以外，是冷战尾声的纷繁布局。 中越边境的摩擦自一九七九年以来从未停息，越南在苏联撑腰下频频推进，在柬埔寨深耕军事存在，对泰国与东盟造成压力，并把枪口对准云南、广西一线的山岭。 北京高层审时度势，决意以局部作战牵制越军，将火力限定在狭窄山地，既保护改革环境，又用实战检验部队。从表面看，两山作战规模有限，纵深不足二十公里，实质却是两种战略意志的角逐，也是中苏关系即将回温的重要催化剂。 老山与者阴山地势陡峭，山体北陡南缓，国境线如刀锋切割。 越军居高瞰制，炮兵火网严密。 中国部队进入阵地后几乎暴露在对方视线之下，夜间只能借浓雾搬运补给，白日稍有动作即遭炮击。修筑掩体时常需在碎石缝间匍匐，士兵与石块一同滚落。 通信线被炮火反复破坏，爆破声、滑石声、手电筒微光交织成不断裂变的危机。 越军调集王牌部队反扑，多次发起营团级冲击，目标是撕开骑线高地，迫使中国撤回边境内侧。 中国防御体系纵深狭窄，缺乏第二梯队缓冲，只能在主峰死守阵地，以火力与工程障碍抵消地形劣势。 轮战制度由此成形。 兰州、济南、成都等军区部队依次接防，每批驻扎限期半年到一年。 新到部队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摸熟复杂山势、敌情分布与气象变化，高原湿热与疟疾更考验体能。 指挥所密布坑道，参谋在手电光下绘制等高线图，连日不见天日。战场为部队提供了最直接的磨砺：夜间侦察、地雷布控、伤员紧急救护、临机火力调整，每一步都在实弹检验。 历经反复争夺，中国军队稳固掌控老山主峰、者阴山高地及多处前沿观察点，对越军纵深形成压制射界，迫使对方火炮后撤。 战线后方，国际格局悄然松动。一九八五年契尔年科去世，戈尔巴乔夫上台后抛出对华缓和信号；次年海参崴演讲承认按主航道中心线划分两国河界，标志二十二年僵局出现裂口。 中国迅即推动边界谈判，苏联在蒙古和阿富汗相继减兵，与此同时削减对越援助。 越南失去外部输血，战争财政难以为继，军费长期占财政六成以上，国内民生雪上加霜。 老山一线的僵持拖垮越南经济，也把革新开放路线推到台前。 经济对比清晰地映照双方承受力。 一九八四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约七千亿元人民币，到一九九零年翻倍至一万八千余亿元，年均增长近百分之十；军费在同期增长六成，但占GDP比例反降至百分之一点五左右。 与此同时，广西、云南两省为前线投入大量物资，地区增速略有放缓，却未动摇全国发展大局。 越南的GDP在整个八十年代始终徘徊百亿美元区间，军费高企无法压缩，粮食甚至靠进口与援助解决。 经济困局与前线伤亡交织，社会不满加剧，高层最终被迫调整对外战略。 战事告一段落后，边境依旧遍布地雷与未爆弹。 中国在一九九二年启动大规模扫雷行动，历时八年排除雷爆一百三十五万余枚，回收废弃弹药近两百吨，修复耕地、水源和通道，为边贸恢复奠定安全条件。 九十年代末，中越陆地边界谈判收尾，骑线高点多按中国实控调整，部分旧界碑被划入北侧，双方至二〇〇九年勘界立碑全部完成，陆上争议降至历史最低。 同一时期，南沙群岛成为新的摩擦焦点。 一九八八年三月，赤瓜礁海域交火，中国舰艇编队击沉越军武装船只两艘，重创一艘登陆舰，夺取永暑、渚碧、南薰、东门等六礁控制权。 越军派出苏二二战机抵近，发现对空导弹锁定后仓皇撤离。 海战规模不大，却改变南沙实控格局，填补中国在北部礁盘的空白，亦持续影响今日南海形势。 政治与军事交互塑造了接下来十年的东南亚图景。 一九八九年五月戈尔巴乔夫访华，中苏关系转入正常化轨道；同年九月越南宣布彻底撤军柬埔寨，一九九一年十月巴黎和平协定签字，地区大规模冲突告终。 越南随后加速经济革新，外资进入，制造业起步，但在二〇一二年时全国GDP仍与中国一个中等省份相当，人均水平不足中国四分之一。 经济落差显示，两山作战对越南的长期束缚与对中国改革窗口的放大效应同样深刻。 战争表面结束，边境静寂的丛林仍偶尔响起残存爆炸物的闷响，提示历史未曾真正远去。 旧战壕旁长出的杂草中，偶见锈蚀弹片与断裂铁丝，这些具体而沉默的存在证明边境防线曾经的惨烈，也勾连王镇疆夫妇留影里的坚毅目光。 照片中的两位军人没有高声张扬，举止平实，却以行动参与塑造国家道路。 国家由无数这样的人影撑起，他们转身走向战场时并不确定个人命运，却用血肉为国家赢得战略回旋与海洋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