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7月，17岁的郭翼青嫁给了54岁的三婚男程潜。新婚之夜，圆房之后的郭翼青躺在床上哭红了双眼，她侧头看向这个比自己父亲还要年长的男人，内心百感交集。
“小姐，这花轿的装饰可真好看，您瞧瞧这大红绸缎，还有这金丝绣的祥云，多喜庆啊！”
一声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寂静。郭翼青坐在床沿，身穿厚重的红色嫁衣，如同被束缚的鸟儿，一动也不敢动。透过盖头的缝隙，她看到两个丫鬟正兴奋地摆弄着她的裙摆，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仿佛即将出嫁的是她们自己。
窗外是嘈杂的鞭炮声和锣鼓声，热闹非凡，与她此刻冰冷的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今天，是她十七岁的生日，也是她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的日子。
她想起早上父母将她从学校叫回家时，那语重心长的劝说，他们说程潜是手握重权的国民党将领，得罪不起，为了家族的安稳，让她牺牲一下自己的幸福。
“幸福？”她冷笑，这在她看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从小学的是新式教育，向往着自由平等。她还记得，在学校里，她和同学们一起参加游行，高喊着“反对包办婚姻，追求自由恋爱”，那时的她意气风发，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可如今，她却要被迫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头，成为封建婚姻制度的牺牲品。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这种无力感让她感到窒息。她想反抗，想要逃离，可她明白，她根本无能为力。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满身酒气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还没等郭翼青看清来人，一股浓烈的酒味已经扑鼻而来。来人正是她的新婚丈夫——程潜。
他走路略有些不稳，显然是喝了不少酒。郭翼青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她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
程潜眯着眼睛，打量着坐在床上的新娘子。眼前的新娘子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顶着盖头，看不清模样，却让他想到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他心里有些惊讶，家人告诉他新娘子是年轻貌美，可他也没想到，能年轻到这种程度，估计，他都可以当她父亲了。
程潜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酒意上涌让他头脑有些发昏。他知道如此年轻的女孩，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心里一定不好受。
洞房后她侧过身，看向睡在旁边的程潜，这个男人，比她的父亲还要年长，可现在，他却是她的丈夫。她越想越悲凉，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轻轻地抽噎着，生怕吵醒了熟睡的程潜。
第二天，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郭翼青已经睁着眼睛，躺着床上很久了。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程潜才缓缓地醒来，他看着躺在旁边的郭翼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后，程潜的举动，却出乎郭翼青的意料，他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对她颐指气使，而是柔声细语地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哪里难受。
他甚至还让下人送来了热乎乎的早餐，并且亲自喂她吃。
程潜还跟她讲述了他过往的经历，从年少求学到投身革命，到如今成为国民党的高级将领。听着程潜讲述他过往的传奇经历，郭翼青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地被瓦解。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他似乎很有魅力，也很有担当。
之后的日子里，程潜对郭翼青更是百般呵护，他会送她鲜花，会带她去吃各种好吃的，他会陪她聊天，听她讲在学校里的趣事。程潜的温柔，渐渐地融化了郭翼青心中的坚冰，她发现，自己似乎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比她大很多岁的男人。
郭翼青逐渐明白，程潜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他有他的责任，有他的无奈，他也有对家庭的期盼。
然而，就在他们的感情日渐深厚之时，郭翼青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让她喜出望外，她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她竟然连续怀孕了十六次，每一次都让她在鬼门关走一遭。
可是命运似乎特别爱捉弄人，就在郭翼青沉浸在幸福之中时，程潜却在她49岁时，永远地离开了她。
程潜的离世，让郭翼青如同失去了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整日以泪洗面，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之中。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和程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无法接受，那个曾经对她百般呵护的男人，如今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
此后几十年，郭翼青一直独身一人，她没有再嫁，而是一直守着和程潜共同的家，守着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她时常会拿出程潜的照片，默默地看着，仿佛他还在她的身边一样。她会给孩子们讲述程潜的英雄事迹，让孩子们永远记得他们的父亲。
1996年，郭翼青也走完了她的一生，在临终之前，她嘱托家人，将她葬在了程潜的墓旁，他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他们之间的故事，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情，它平凡，却伟大，它让人懂得，爱情，有时候也会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两个年龄悬殊的人身上，并且可以跨越时间和生死，在岁月中永恒地闪耀。
这，或许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