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年间的一天夜里，康熙睡不着，便溜达到郑贵人的寝宫。没想到窗户里竟传出男人的声：“你放心，老头子来不了，我看他睡了才过来的……”康熙仔细一听声音，竟然是太子，顿时大怒。 康熙四十七年冬夜，承德避暑山庄的积雪压弯了松枝。五十四岁的康熙披着玄狐大氅踏过新雪，本欲寻郑贵人手谈解闷，却见寝殿纸窗映出两道交缠人影。 男人慵懒的嗓音刺透窗纸，“莫慌，老头子睡熟了才敢来，”那声“老头子”像把淬毒的匕首，直插帝王心口当朝太子胤礽竟裹着貂绒常服，手指正勾着郑贵人衣带上的鸳鸯结。 康熙的指尖在袖中掐出血痕。三日前围猎，太子连空三箭输给十四阿哥，昨日议黄河水患，他只会重复“皇阿玛圣裁”，此刻竟在妃嫔寝宫行此苟且。 老皇帝踉跄后退时，撞翻的铜盆惊动屋内人。灯火骤灭的刹那，康熙瞥见郑贵人惨白的脸那是他去年南巡带回的汉女，封号不过因她眉眼似故皇后。 郑春华褪去锦缎那日，霜花正结满井台。粗布囚衣裹住昔日玉体，皂角水泡烂十指丹蔻。掌事太监故意将康熙的龙袍扔给她，“仔细搓净领口胭脂印！” 她跪在冰水里揉搓那些暧昧红痕，却不知真正的劫数才刚开始。太子复位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嚼着冷馒头窃喜，未察觉暗处八阿哥的眼线已盯上这枚活棋。 当十三阿哥胤祥出现在浣衣局，郑春华误以为是太子派人相救。她殷勤捧出私藏的雨前龙井，却在对方举杯时打翻茶盏，那杯底沉着孔雀胆。 胤祥惊觉这女人竟备毒自戕多年，只为太子丑闻不泄。他塞过假死药时低声告诫，“四哥需你当扳倒太子的刀”，可她只问“他可还安好？” 腐棋太子的两副心肠胤礽深夜探视假死的郑春华，指尖抚过棺木却无泪。他转头便向心腹冷笑，“老十三既接手这烫山芋，正好借机参他个秽乱宫闱”。 窗外偷听的胤祥攥紧拳，三年前黄河决堤，正是这女人冒死传太子贪墨证据，助他躲过废黜。 郑春华被密藏雍王府地窖那年，胤禛在书房悬起“戒急用忍”匾。他冷眼瞧着八阿哥党羽散播“太子私通庶母”谣言，却将郑春华的绣鞋密送胤礽案头。 太子见物惊惶，竟调兵围困畅春园，正落入四阿哥设计的谋反铁证。王掞拄杖踏入地窖时，郑春华正绣并蒂莲香囊。 老臣不接茶盏，只将《女诫》掷于地，“妃嫔私通储君谓之妖，妖女苟活则君父蒙尘！”她盯着香囊上未完成的鸳鸯，突然笑出声原来胤礽送她的每件首饰，都刻着嫡福晋瓜尔佳氏的徽记。 三尺白绫悬梁那夜，北京落下开春最大的雪。郑春华咬破手指在墙上画了只孤雁，血珠滴进火盆溅起青烟。 当四阿哥的人冲进来时，只见雪地上蜿蜒如诏书朱批的血痕，尽头是摔碎的翡翠簪，康熙当年赐她时笑称“最衬卿眼波”。 郑春华在浣衣局1430天，恰是康熙两废太子的间隔月数，她死时31岁，与太子私通那年皇帝54岁，正是胤礽被立为太子的年数。 乾隆年间修《清圣祖实录》时，有翰林在废太子罪状条发现涂改痕迹。墨色下隐约透出“辛者库郑氏”字样，旁注小楷，“其情可悯，其罪当诛”。 养心殿地砖曾撬出半幅泛黄绣帕，上绣残句，“来世莫生帝王家”，针脚与雍王府地窖血雁如出一辙。 紫禁城冬夜仍传值更梆响，老太监说像极了承德行宫那晚的打更声。只是再无人知晓，康熙踏雪离去时曾回望郑贵人窗棂，雪地里深陷的脚印像两个并排的棺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