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有一名女子驾车出行，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妈妈，女子顺着声音看过

重庆，有一名女子驾车出行，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妈妈，女子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有一名外卖小哥正坐在电动车上，而这名外卖小哥竟然是她的儿子。陈慧猛地踩下刹车，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后视镜里的红灯在雨幕中晃成一片模糊。 “妈！”外卖箱上的水珠顺着蓝色箱体滑落，砸在儿子王磊的工装上。他头盔歪在一边，额角的碎发被雨水粘成绺，左手还攥着手机导航——屏幕上显示着“距目的地还有800米，预计超时3分钟”。 雨刮器“吱呀”划过挡风玻璃，陈慧看见儿子膝盖上的护具磨出了洞，裤脚卷着的地方渗着血痕。三天前视频时，王磊还说“在朋友公司学编程”，背景音里是刻意放大的键盘声，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电动车启动时的蜂鸣声。 “你怎么在这？”陈慧的声音透过车窗传出去，被雨声撕得破碎。王磊把电动车往路边挪了挪，外卖箱磕到花坛边缘，里面的餐盒发出碰撞声：“妈，我……我兼职送外卖，赚点零花钱。”他说话时，右手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揉着腰——那是上周她打电话时，他说“打球扭了”的地方。 绿灯亮起的提示音尖锐地响起，后面的车开始鸣笛。王磊突然把电动车往前推了推：“妈你快开车，别堵着路！”雨幕中，他的工牌在胸前晃了晃，“蜂鸟骑手”四个字被雨水泡得发白。陈慧看见他手腕上戴着的红绳——那是她去年在寺庙求的平安符，说“跑业务的人戴着吉利”。 车子滑出斑马线时，陈慧从后视镜里看见王磊的电动车冲进了雨幕。他在车流里左躲右闪，蓝色的身影像片被风吹走的叶子。手机突然弹出条消息，是王磊半小时前发的：“妈，今晚加班，不回家吃饭了。”后面跟着个“奋斗”的表情包，现在看来，那笑脸都显得格外刺眼。 她把车停在路边，翻出王磊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停在三个月前，是张图书馆的照片，配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往下翻，却在“三天可见”的缝隙里，看见张被秒删的动态：凌晨两点的街头，配文“今天跑了58单，加油”，配图里的电动车尾箱，正是现在他骑着的这一个。 雨越下越大，陈慧想起王磊高考那年，为了让他专心读书，自己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熬汤，送到学校门口时还冒着热气。后来他考上重点大学，她在亲戚面前挺直了腰杆，说“我儿子以后是坐办公室的”。可现在，他却在重庆的雨巷里穿梭，为了几秒钟的超时，在车流里拼命赶路。 导航提示“前方到达配送点”的声音突然响起，陈慧抬头看见王磊的电动车停在一家火锅店门口。他正从尾箱里掏餐盒，雨水顺着头盔檐流进衣领，却顾不上擦，只是对着手机反复道歉：“对不起，路上堵车了……” 她推开车门冲过去，伞还没撑开就被风吹翻。王磊看见她时，手里的麻辣烫撒了半盒，红油溅在他工装上，像朵突然绽放的花。“妈，你怎么来了？”他赶紧把餐盒往身后藏，却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汤桶，手背立刻红了一片。 “烫着没有？”陈慧抓住他的手，看见那片红肿的皮肤下，隐约有旧伤疤——是上次视频时，他说“切水果不小心”留下的。火锅店的服务员探出头：“外卖小哥，快点啊，客人等着呢！”王磊猛地抽回手，把餐盒塞给陈慧：“妈你先回去，我……” “我帮你送！”陈慧抢过餐盒，塑料手套勒得手指生疼。她跟着导航走进湿滑的楼道，听见王磊在身后喊：“妈，小心台阶！”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照亮她手里的餐盒，也照亮了上面贴着的标签：“备注：多放辣椒，骑手辛苦了。” 送完餐下楼时，王磊正蹲在电动车旁补胎。雨停了，月光从云层里漏出来，照在他沾满油污的手套上。“妈，”他头也不抬地说，“其实我上个月就失业了，怕你担心……”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电动车的气泵声盖过。 陈慧坐在花坛上，看着儿子熟练地换胎，突然想起他小时候学骑自行车的样子。那时他总摔跤，却每次都爬起来说“妈，我能行”。现在他戴着头盔，把所有疲惫都藏在蓝色的工装里，只在偶尔抬头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属于孩子的委屈。 “明天跟我回家，”陈慧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你爸托人找了个仓库管理员的活儿，虽然钱不多，但……”“妈，”王磊突然打断她，把扳手放在地上，“我想继续送外卖，攒够了钱就去学编程，我同学说……” 他说话时，头盔上的反光条在月光下一闪一闪，像极了小时候他攒了很久零花钱，给她买的那颗糖纸会发光的水果糖。陈慧突然想起刚才送的那单麻辣烫，客人在备注里写的“骑手辛苦了”，也许这个城市里，还有很多人在默默体谅着像儿子这样的年轻人。 “行，”陈慧站起来，帮他把歪了的头盔扶正，“但以后不许瞒着我，每天晚上必须回家吃饭。”王磊的鼻子突然红了，却假装去擦雨水：“知道了妈，你先回去，我送完这单就回。” 车子启动时，陈慧从后视镜里看见王磊的电动车又冲进了夜色。他的背影在路灯下忽长忽短，却挺得笔直。手机突然收到条消息，是王磊发来的：“妈，刚才那单客人给了五星好评，还多给了5块钱小费。”后面跟着个大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