埴轮书话[超话] 亲密行为的两种形式:洁净的和玷污的
(以下引自《肮脏哲学》,pp.237-40)
人类之脏很明显与经常接触口腔和身体其他部位黏膜的那些对象有关。我们可能会想到喝酒的玻璃杯、汤匙、刀叉,也可能想到内衣。……和其他人从同一个杯子里喝水,就是被拉入区分我和其他人的临界区域。我接触了一个物体,这个物体同时也是另一个人身体的延伸。这可能会导致尴尬,但也可能会——当我和另一个人从同一个玻璃杯里喝东西时——导致愉悦。接受圣餐的两个基督徒和分享同一个玻璃杯的两个恋人,不仅同意使用同一个容器,分享的姿态也是他们所珍视的亲密关系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受到被玷污感强化的象征之墙的约束,而反过来,亲密关系战胜了被玷污感。
在亲密行为中,不洁净的东西变得洁净了;另一方面,强迫的亲密行为让我们有一种肮脏的感觉。这两种情况都重新定义了干净与肮脏、洁净与玷污之间的界限。有一种方法可以理解这些变化,就是通过这样一种洞见:个体与他或她的环境之间的界限并非一劳永逸地确定,因此“属于”和“不属于”之间的界限也不是非此即彼。我们也可以说亲密关系创造了其特有的干净和肮脏的概念。这当然适用于所有行为:为了理解从属于行为的概念是如何运用的,你必须理解那个行为。就像你不能在不弄脏手的情况下用黏土工作一样,情人们不能在不接触唾液的情况下亲吻。
然而,最后一句话不止在一个方面造成了误导。爱不是一种行为,也不是任何人的爱好或工作,就好像陶匠的工作那样。“成为人”不是一项工作,而爱就是要成为人,成为属于某人的那个人。在爱的亲密行为中,我们探索和扩展我们身体和灵魂的极限。此外,为了最终的结果(不管是什么结果),亲吻时接触唾液并不是一个忍受起来令人懊恼的副作用。即使是最干净的人也不会对自己口中的唾液感到恶心,但我们大多数人一想到别人的唾液不小心进入我们的口中,就会畏缩。然而,这种反应并没有在亲密行为的情况中出现;这种反应甚至不用被抑制,而是根本没有出现,因为不管一个人嘴里的唾液是自己的还是恋人的,都没有任何区别。在这种情况下,不存在不洁的唾液。
除了这种洁净的和净化了的亲密行为,还有玷污了的亲密行为。在这种接触形式中,人们之间的界限不是被探查或消解,而是被侵犯。强奸受害者常说有一种巨大的玷污感。这种玷污感也出现在其他侵犯个人领域的案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