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 一山东男子瞒着妻女取走家里60万积蓄，偷偷走了。谁料，9年后，他重病缠身，当女儿得知他离家的原因后哽咽道:“爸，您是我们的骄傲！”
男子叫史业宽，曾是一名军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他竟然带着家里的“巨款”偷偷走了。
这一走就是9年。
2017年2月25日，成都第三人 民医院肿瘤科病房。
女儿小英攥着手机冲进病房时，病床上的男人让她差点认不出来——这个瘦得只剩皮包骨、浑身插满管子的老头，真是爸爸吗？
"爸！"她刚开口，眼泪就砸在了地板上。
病床边的老妇人猛地转身，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捂住嘴，那是熬了9年才敢哭出声音的妈妈。
就在这时，病房外突然涌进来一群人，有捧着鸡汤的饭店老板，有抱着课本的小学生……
最前面那个戴眼镜的姑娘"噗通"跪下，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泛黄的汇款单："史叔，这是您当年资助我的学费，现在该我还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倒回2008年5月12日深夜，山东蓬莱。
史业宽看着电视里汶川地 震的直播画面，胸口揪得生疼，犹豫良久后，他心中有了打算，他要去灾区
"秀梅，我出去趟。"凌晨三点，他摸黑写了个纸条压在茶杯下，手指刚碰到存折，突然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来。
这是给闺女攒的嫁妆钱，整整60万。
防盗窗"咔嗒"一声，生锈的铁管簌簌往下掉渣。
史业宽翻出去才想起没穿外套，五月的夜风往迷彩服里灌，他打了个寒战。
第二天傍晚，成都火车站。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吐出最后几节车厢，史业宽背着个褪色的挎包挤出来，包底还塞着半包煎饼。
ATM机前排队的人突然骚动起来——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对着摄 像头鞠躬，存折上"600,000"的数字闪得人眼晕。
"同志，真不用跟家里说？"登记处的军官看着他退伍证上"三等功"的字样，笔尖在纸上戳出个黑点。"等我把人救出来再说。"
史业宽接过救援队制 服，袖口磨破的"抗震救灾"字样硌得手心生疼。
绵竹汉旺镇的空气都是灰的。
史业宽跪在幼儿园废墟前，指甲缝里嵌满混凝土碎渣。
瓦砾下传来微弱的哭声，他抄起千斤顶就往里钻。"叔叔，我腿疼……"七岁的小女孩王敏蜷成个问号，右腿被钢筋扎了个血窟窿。
四个小时后，当夕阳把史业宽的影子钉在地上时，他怀里的小女孩突然哇地哭出声。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可没人看见他右腿那道十公分的口子，血正顺着胶鞋往下淌。
"给孩子治腿。"他往王敏父母手里塞了5万块，转身又扎进东汽中学的废墟。
余震来的时候，两块预制板擦着他鼻尖砸下来，两个小战士像母鸡护崽似的扑在他身上。
等史业宽从碎砖里爬出来，后背黏糊糊的全是血——不是他的，是那两个永远20岁的娃娃。
济南军 区的炊事班永远记得那个山东大汉。
凌晨四点半，史业宽就蹲在灶台前揉面。白面不够，他就掺玉米面；没蒸笼，用铁皮桶改造…他做这些只为让灾民不饿肚子
可山东老家正经历着另一场地 震。
他消失后，妻子每日以泪洗面，女儿更是每天喊着爸爸，可是爸爸就这样消失了。
而史业宽在灾区一待就是3年，3年里，他每天起早摸黑，靠卖馒头为生。
他还把赚来的钱，用来资助灾区重建。
2010年，北川中学重建现场。
史业宽正踩着梯子刷标语，突然眼前发黑栽下来。
他摸着胸口口袋里两枚军徽，那是东汽中学牺牲战士的遗物，冰凉的金属硌得他胸口发疼。
"再干两天。"他往嘴里塞了片止痛药，转头就把当月的2800元工资分成两沓：2500汇给牺牲战友的父母，300块买药。
成都工地的板房里，他裹着印有"抗震英雄"的破迷彩服，就着自来水啃冷馒头……
2017年2月23日，成都第三人 民医院。
"胰腺癌晚期。"医生的话像枚生锈的钉子，扎得史业宽胃里直抽抽。
他盯着手机屏保上女儿的医学院录取通知书，突然笑出声——这丫头，终于穿上白大褂了。
当医护翻开他那个铁皮盒时，59张汇款单哗啦啦掉出来，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肝癌诊断书，日期是2008年3月。原来他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拼了命地往灾区跑。
现在，病房里哭声和感谢声搅成一团。
小英摸着爸爸胳膊上的针眼，突然想起九年前那个清晨。
其实爸爸翻窗的声音她听见了，存折消失的"滴"声她也听见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是爸爸在用全身力气说"再见"。
史业宽弥留之际，病房突然涌进一群穿白大褂的。
领头的院长捧着协议书，声音直抖："史老，您的眼角 膜能让两个人重见光明……"
他混沌的眼睛突然亮了，像又看见东汽中学废墟上那缕穿透钢筋的阳光。
追悼会那天，汶川来了27辆大巴。
王敏抱着3岁的女儿站在最前排……遗体告别时，小英突然笑出声：爸爸终于穿上崭新的军装了，胸前缀满勋章，在天堂应该能暖和些吧？
至于那60万，早就化作汶川山间的桃树，每年春天都开得轰轰烈烈，像极了史业宽葬礼上漫天飞舞的纸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