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和婆婆摊牌了，请她通知她大儿子和女儿不要回来了。今天就母亲节了，我前两天又听婆婆开心的和老伴说，母亲节她大儿子带着儿媳妇，孩子，还有她女儿和女婿也带着孩子要回来看她。听说还给她买了不少东西。 婆婆握着我的手腕说“别让他们来”时，家族群正叮咚作响。大姑姐发了条语音：“妈，我定了米其林餐厅包厢！”背景音混着外甥女的钢琴声。大哥紧跟着甩出张蛋糕图片，999朵奶油玫瑰堆成山。
我低头盯着裂成三瓣的瓷勺，突然想起上周三。那天婆婆蹲在厨房擦地砖缝，老花镜滑到鼻尖，手机外放着大哥的语音：“妈，最近资金周转不开...”我躲在油烟机后面，看着她偷偷往汇款单上按指印。
排骨汤的热气熏得我眼眶发烫。茶几玻璃板底下压着全家福，照片里大姑姐的钻戒比我结婚时的金镯子还晃眼。婆婆突然抓起遥控器关掉空调，轰鸣声消失的瞬间，我听见她呢喃：“去年住院那三十天，只有你送的饭盒准时出现。”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丈夫在群里发了五张截图——婆婆的体检报告，四张不同年份的转账凭证。大哥的头像瞬间灰了，大姑姐撤回那条餐厅定位时，婆婆正弯腰捡碎瓷片。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擦过我的冻疮，忽然把全家福反扣在桌上。
楼下的玉兰树沙沙作响，汤碗里浮着的枸杞慢慢沉底。婆婆摸出老年机，按键音格外清脆：“老大，今年别折腾了...”我数着窗台上她给我留的第三把钥匙，突然发现糖蒜罐子下压着张字条，铅笔字歪歪扭扭写着“留给小儿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