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1年，71岁的左宗棠娶了17岁的章怡为妾。洞房花烛夜，章怡慌忙拭去眼角的泪，说“老爷，我来伺候你吧！”谁料，左宗棠摆摆手道：“我这把年纪还纳什么妾啊？你就给我当孙女吧！”
这场婚事原是紫禁城里传出的恩典，左宗棠刚带着西征军把新疆从阿古柏手里夺回来，老佛爷想着赏赐金银官爵不够新鲜，大太监李莲英眼珠子一转出了个馊主意——把太后身边最水灵的丫头赏给功臣做妾。
圣旨传到左府那天，左宗棠捏着黄绸子直叹气，他想起20年前病榻前握着发妻的手立誓终身不娶，如今倒被架在忠孝两难的火堆上烤。
章怡在左府的日子过得比在宫里还舒坦，老爷子真把她当亲孙女养，教她读书认字，带她看自己种的菜园子。
有时老部下上门议事，章怡端茶倒水，左宗棠总要跟人显摆：“瞧瞧我这小孙女多伶俐。”
三年后老爷子病重卧床，章怡衣不解带伺候汤药，临终前左宗棠拉着儿子交代：“给丫头备份厚嫁妆，寻户好人家。”
要说左宗棠这辈子，活脱脱就是棵被风雪压弯又挺直的老松。
20岁前连中秀才举人，眼瞅着要当进士却卡在会试这道坎。30岁那年入赘周家当上门女婿，搁别人眼里是丢脸的事，他倒跟发妻周诒端过得蜜里调油。
白天在书院教书，夜里点灯熬油研究农桑水利，硬生生把自己练成了个“杂学家”。
1852年太平军围困长沙，41岁的教书先生迎来了人生转折，湖南巡抚张亮基病急乱投医，把城防大权交给这个没打过仗的读书人。
左宗棠白天在城头指挥放炮，晚上琢磨着怎么改良火器，愣是把太平军耗得粮草断绝。这场仗打完，曾国藩亲自举荐他进京，从此官运像点了火的窜天猴。
朝堂上最让左宗棠窝火的是李鸿章，这位李中堂说话像抹了油，办事像泥鳅钻豆腐。
1874年俩人为了新疆的事在养心殿吵得脸红脖子粗，李鸿章说西域偏远不如放弃，左宗棠当场拍了桌子：“一百六十万疆土说扔就扔，你当是扔白菜帮子呢？”最后抬着棺材出征的老将军硬是用五百万两军饷，从沙俄嘴里抠回了伊犁。
要说左宗棠的脾气，那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收复新疆那会儿朝廷穷得叮当响，他愣是带着士兵在戈壁滩上开荒种粮。
士兵鞋底磨穿了，他把自己俸禄拿出来买布做鞋。京城里那些吃空饷的将军背地里骂他傻子，可西北的老百姓家家供着他的长生牌位。
老爷子这辈子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贪腐，当年在浙江当巡抚，有官员送来两筐黄鱼，掀开鱼肚子全是金条。左宗棠直接把鱼倒进臭水沟，吓得送礼的连夜卷铺盖跑路。
临终前家里清点财产，满打满算两万两银子，还不够李鸿章给儿孙留的零头。倒是书房里堆着几十本治水屯田的手稿，被他当宝贝似的留给后人。
要说章怡这丫头也是个有福的，左宗棠走后，左家真给她寻了户好人家。
出嫁那天八抬大轿绕着长沙城转了三圈，嫁妆里除了金银细软，还有老爷子生前写的《十村桑田图》。接亲的人家听说这是左公手迹，差点没把供桌摆到正厅去。
如今站在兰州城的左公柳下，还能听见老人念叨当年的故事。那些合抱粗的柳树是左宗棠西征时带着将士们种的，从潼关一路栽到乌鲁木齐。
有人算过，要是把这些树连成线，能从北京排到莫斯科。风起时柳条沙沙作响，倒像是老将军在哼着西北小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