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兵败被汉武帝削职归家，闲来无事的李广退居霸陵。某日晚，李广夜饮后回家，在路上遇到霸陵县尉，当时严禁夜行，县尉大声呵斥。李广还没来得及答复，手下人就说：这是前任大将军。县尉答复：别说是前任大将军了，就是现任的大将军也禁行。李广无奈，灰溜溜的回家了。后来，战事又起，李广又被任命为将军出征，李广请求县尉通行，县尉无奈只得跟随李广从军。县尉到军后，李广立即将其斩首，并向朝廷请罪，只因当时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朝廷也未深究。
军营里的篝火噼啪作响，李广盯着跳动的火苗，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那个被他斩首的县尉，临刑前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说"将军可曾记得，那夜在霸陵，我本可直接放箭"。这话像根刺扎进他心里，比匈奴的冷箭还叫人难受。
这事在军中传得比战报还快。老兵们蹲在营帐后头嚼舌头："看见没？飞将军到底是飞将军，有仇当场就报了。"新兵蛋子却缩着脖子嘀咕："咱们跟着这样的将军，哪天触了霉头..."夜里巡逻的士兵经过主帅大帐，常能听见李广在帐内来回踱步，铠甲摩擦声混着粗重的喘息，惊得帐外战马都直打响鼻。
匈奴那边倒是消停了几日。探子传回消息，说单于听说汉军主帅斩了自家校尉，在毡房里笑得直拍大腿："汉人自断臂膀，这仗咱们躺着都能赢！"这话飘到李广耳朵里，他当场摔了酒碗，青瓷碎片溅到跪在地上的传令兵脸上，划出道血痕。
正是秋高马肥的时节，卫青带着三万铁骑从代郡出击。李广攥着调令在沙盘前站了半宿，月光把沙丘照得像一片片坟茔。他忽然想起四十年前初上战场，老校尉教他认北斗星："迷了路就找它，比找亲娘还准。"现在沙盘上的箭头都指向龙城，唯独他这支偏师要绕道迂回——就像当年那个走错路的夜晚。
霍去病带着八百轻骑闯进大营那日，正赶上军中分肉。少年将军马背上还挂着匈奴贵族的金冠，随手抛给火头军："熔了给弟兄们打酒碗。"李广帐下的老兵盯着那帮浑身血污却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忽然觉得手里的羊肉不香了。有个胆大的小兵凑上去问："骠骑将军，迷了路咋办？"霍去病啃着羊腿咧嘴一笑："跟着匈奴人的尸首走，准能找到活路。"
漠北的风卷着砂砾往铠甲缝里钻，李广的部队到底还是迷了路。等到他们循着秃鹫的踪迹找到战场，卫青的大军早已把匈奴王庭搅得天翻地覆。老将军在残破的旌旗下站了整夜，晨光里忽然抽出佩剑，剑身上的血槽还凝着那个县尉的黑血。亲兵们扑上来时，只听见他最后嘟囔了句："这次，倒真成前任大将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