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住院,旁边床的女人说:“我想上厕所,你能扶一下我吗?”我准备去扶,没想到护士
刘玉涵一勘
2025-05-07 11:03:43
婆婆住院,旁边床的女人说:“我想上厕所,你能扶一下我吗?”我准备去扶,没想到护士进来了量体温了,量好之后,女人又说:“我想去上厕所,你能扶一下我吗?”她的声音虚弱得像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灰白的发丝黏在汗津津的额头上,输液管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我刚要伸手,婆婆突然在病床上轻咳一声,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我的衣角。
“姑娘,我闺女在打水,马上就回来。”我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要不您再等等?”女人的眼眶瞬间红了,浑浊的泪水在眼角打转:“我实在憋不住了......”她挣扎着要掀开被子,输液架被带得哗啦作响。护士闻声折返,一边稳住摇晃的吊瓶,一边皱眉:“家属不在就按呼叫铃,乱动容易跑针!”
等护士离开,病房陷入死寂。婆婆把我拉到床边,压低声音:“别管闲事,她儿子昨天在走廊骂骂咧咧的,一看就不好惹。”我望着邻床蜷缩的身影,想起昨天傍晚,那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男人踹翻塑料凳的模样,金属椅腿刮擦地面的声响至今还在耳边回荡。
深夜,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突然传来压抑的啜泣。我翻身坐起,借着走廊的灯光,看见女人正用枕头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她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条未读消息:“妈,今晚不来看你了。”我攥着被角的手慢慢松开,轻手轻脚走到她床边。
“阿姨,我扶您去厕所。”我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慌忙擦脸,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用不用,我再忍忍......”“我学过护理,知道怎么护着输液管。”我扶住她颤抖的胳膊,触到嶙峋的肩胛骨,像两片随时会折断的枯叶。
卫生间的瓷砖沁着寒意,她扶着墙壁半天不敢蹲下,最后红着脸小声说:“姑娘,能帮我把裤子......”我别过脸,尽量用专业的语气:“您放松,我数三下就扶您坐下。”起身时,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和我女儿一般大,在外面可别像我这么傻。”
回病房的路上,她断断续续说起自己的故事。儿子创业失败后一蹶不振,儿媳带着孙子回了娘家,她舍不得住院费,总把止痛药掰成两半吃。“昨天那瓶矿泉水,”她指着床头柜,“是我从走廊垃圾桶捡的,还能接着喝......”
晨光刺破云层时,我在医院门口撞见那个黄头发男人。他叼着烟踢开脚边的易拉罐,看见我手里的早餐袋,眼睛突然亮了:“哟,给我妈带的?正好我没吃。”他伸手要抢,我后退半步:“这是给我婆婆买的。”他啐了口痰,骂骂咧咧地往病房走去。
我快步跟上,刚到门口就听见摔东西的声响。保温桶滚落在地,小米粥泼在雪白的床单上。“天天装可怜!不就生个病,还真当自己是老佛爷了?”男人的咆哮震得窗户嗡嗡作响,女人蜷缩在床头,像只受惊的麻雀。
“够了!”我冲进去护住她,“这里是病房,要闹出去闹!”男人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出头,随即恼羞成怒:“关你屁事?”他扬起的拳头还没落下来,护士长带着保安冲了进来。
那天下午,女人执意要出院。我帮她收拾东西时,发现枕头底下藏着张存折,余额栏写着“876.5元”。她红着眼眶把皱巴巴的围巾塞给我:“姑娘,这是我织的,暖和。”我摸着粗糙的针脚,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总把最好的东西藏在箱底。
三个月后的深夜,我接到陌生来电。“是小杨吗?”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儿子赌博欠了高利贷,他们说要......”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接着是刺耳的忙音。我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突然觉得这座城市的夜晚格外冰冷。
第二天,我带着几个朋友赶到破旧的出租屋。门虚掩着,屋里一片狼藉。女人蜷缩在角落,额角还渗着血,看见我却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她偷偷往我口袋里塞了颗水果糖,糖纸已经被体温焐得发潮。
如今,每当路过那家医院,我总会想起病房里的那个夜晚。有些善意或许微不足道,却能成为黑暗里的一束光。而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在别人跌落深渊时,伸手拉一把,哪怕这双手不够有力,至少能让他们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愿意为他们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