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刚露出惊喜的笑容，我这当过二十年业务经理的眼睛就先一步看出了不对劲。这姑娘笑容太标准，眼神却在扫男生的名牌手表，手里那束花的塑料包装都泛着廉价的油光，活脱脱像极了当年火车站里拉着人说“免费抽奖”的江湖术士。 “这花看着真水灵！”女朋友已经伸手去接，我一把按住她的手腕，顺势掏出烟盒抖出根烟：“姑娘，巧了，我今天心情也好，想请你抽根华子。”说着往她手里塞了支烟，余光瞥见她睫毛猛地颤了颤——这招以退为进，在酒桌上试探合作方虚实百试百灵。 姑娘果然接招：“叔叔，公共场所不能抽烟哦。”她往旁边让了半步，花束跟着偏到我眼前，“要不您拿朵花，沾沾喜气？”我突然笑出声，从钱包抽出张二十块钱：“妹子，我闺女跟你差不多大，干推销不容易，这钱算捧个场。但花就算了，家里花瓶得插真花。” 话音刚落，姑娘脸色骤变。这时旁边突然窜出个戴金链子的大汉，操着南京话嚷嚷：“搞么斯！我女朋友做好事你还来劲了？”我往路边挪了半步，把女朋友护在身后，摸出手机对着两人录像：“兄弟，我正想报警表扬呢，现在骗子多，像你们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得让警察同志好好宣传宣传。” 大汉瞬间蔫了，拽着姑娘就往人群里钻。女朋友这才反应过来，掐了我一把：“你怎么知道是骗子？”我弹了弹烟灰，指了指街角暗处缩着的几个“捧哏”，那几人见势不妙，正装作若无其事地散开。 “这套路啊，叫‘情感绑架’。等你接过花，下一句就是‘寓意好，给点辛苦费’。”我揽着女朋友往秦淮河走，“就跟我当年跑业务一样，客户要是接了烟，这生意就成了一半。”河面上画舫悠悠划过，远处传来评弹声，我突然觉得，这夫子庙的江湖，倒比秦淮河的夜景更有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