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评一下10月我心目中最值得一看的国产片《乔妍的心事》:饭局与荒野,女人的两处牢笼
《乔妍的心事》里的北京,是我们不常见到的北京。乔家姐妹悬殊的阶级身份,拖带出北京的两幅面孔:
一副藏在文雅古朴的四合院里,朱门酒肉,亭台水榭,这是上流阶层的文化场。
另一副在城市边缘,荒烟蔓草,废弃的厂房和锈迹斑斑的铁棒,这是下层人的修罗场。
在两种北京里,两个乔妍都是猎物,大明星乔妍,身无分文的孕妇乔妍,是案板上的肉。就这一点,《乔妍的心事》对女性处境的揭露是不留情面的,无论是你身在底层,还是攀到了金字塔最上面那块砖,都无法改变你的位置。
女人被作为一个交换筹码。台前她们有不同身份,但在台后,她们都是被剥夺和压榨的一方。一个身价亿万经纪人和一个缅甸逃亡来的黑户,两个男人竟然如此自然地结为同盟。而与此同时,两个女人不得不争夺同一个名字。
电影直白展示两种阶级生活下的女人多么悬殊,又持续告诉观众,她们本质并无不同。
乔妍(赵丽颖)被男经纪人拉入男老板的饭局,饭局外是园林瑞雪,饭局上他们文话说尽,但最终目的不过是进一步榨取乔妍这个工具。
大乔(辛芷蕾)为了替男人还债北上犯险,她误以为过去十七年支撑她和这个男人的是爱情,而实际上对他来说,她也仅仅是一个谈条件的工具。
导演为此还设计了一组精巧的身份置换:乔妍在新片里扮演一个被打胎的孕妇,而大乔在现实中要表演一个朴素的乡下表姐,两个人再次成为对方。
《乔妍的心事》开始于“我才是乔妍你不是乔妍”,结束于“我们都是乔妍”。都是乔妍,我是我们,这不仅是血缘意义上的姐妹情谊,更是性别身份上的姐妹情谊。
重男轻女是一种社会观念,而当代人常常误认为,在最高处,在最低处,男人和女人的分别没有那么大。女明星可以不被轻视,女亡命者也可以混迹江湖,但《乔妍的心事》用两个极端个案,否认了这一点。
在电影结束前的十分钟,片名才出现在大银幕上:
乔妍的心事。
这么做并非玩一个形式,而是必须等两个乔妍饱经苦难,终于又站在一起,再度成为姐妹时,这个片名才有意义。
乔妍不是哪一个,而是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