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很多人在讨论付航作为北京人,比唐香玉和echo的起点要高得多。的确是这样。脱

哲昌与世界 2024-10-25 08:34:07

看到很多人在讨论付航作为北京人,比唐香玉和echo的起点要高得多。的确是这样。脱口秀文本之外的讨论,又往深里走了。 很久没听人聊户籍制度和身份结构的巨大不公了。我有些北京朋友,很有反思意识的,聊到小时候的顺遂,会紧接着自嘲一句,“哎呀北京人占便宜嘛”,大家笑起来,这种就会让听者也舒服很多,我看付航在媒体采访里也有这个意识。可怕的是那种对社会真实面不自知的,“全靠我聪明努力”。 出身特权和优绩主义的胜者,并非被期待去让渡出权利,把嘴里的肉吐出来——也的确不是该个体承担的问题,但最低限度的,「承认」即可,承认即是看到,是同理心。桑德尔的两本书都谈到这个。 你会发现有的博主特别讨人厌,就是身为“优绩胜者”,拒绝提及结构性不公。 说回付航和唐香玉的情境,困顿和苦难是一较高下的吗?可以,也不可以。困苦是绝对的,也是相对的。对于每个个体来说,ta所面对的屈辱、挫败和挣扎,都是真实的,也是迫切的;对于群体来说,总有人所处的困境比他人的更迫切、更绝望。这二者并不矛盾。 否则因着加沙和基辅所遭受的战争灾难,所有在巴黎和斯德哥尔摩望着窗外美景陷入抑郁的群体,都是不真诚的。这正当吗? 身为受众所能做的,不是去否定“相对不那么惨”的一方「痛苦的叙述权」,说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是承认ta的痛苦,但也看到和承认有人身在比ta更绝望的处境。 前阵子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看了个丹麦的新剧集《我们的家庭》,《酒精计划》导演托马斯·温特伯格自己写和拍的。丹麦人的末日想象。对,在未来的一天,海平面上升,丹麦人活不下去了,要把全国人口清空撤退,去别的国家当难民。你可能会说,丹麦人想象中的“苦难”,呵呵。没错!看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甚至我在刚开始看的时候,也持着怀疑态度。无非是气候、伦理和社会治理危机,一个家庭在绿得耀眼的花园里哭着跟狗狗告别,社会都崩溃了,还开着车去紧急撤退难民署,礼貌地跟政府职员争论逃难分配正义:是去巴黎索邦读书工作,还是去荒凉偏远的罗马尼亚。 但看完后,我觉得这是个好剧。很有力量。丹麦人的“苦难”是「肉糜」吗,是,也不是,它只要足够真诚,就足以让丹麦人、身处丹麦人同等处境、甚至离这种处境很远的受众,去重新审视和反思自己的生活。 多说一句脱口秀吧,身为受众,我们可能也要意识到自己的角色。付航小人物式的「逆天改命」,的确更有经典戏剧模式里的“爽感”,而基于都市经验和情感方式的脱口秀文本,也更容易让观众投射和共情。当付航喊出“总有人会爱你”时,就像最流行的故事片模型,它有了一个“resolution”,它被解决了。 但出身起点和阶级鸿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观众听了,也共情、也流泪,但不知道该怎么办。 它太无望了,无法被“解决”,经不起长久地注视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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