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甜,但是乐子是可以自己给的。
最近读完的一本有些沉重又不失幽默的小说集《我不知道这该怎么念》。我们希望人生是狂野,向往着诗和远方,但现实却常是狭窄的巷弄,黯淡的角落。小说集《我不知道这该怎么念》中的人物,就面临着这样的处境:在鸡肉加工厂里给鸡拔毛,在美甲沙龙里给人修脚,在流水线上给瓶子贴标签,在田地里徒手捉虫子……他们离开熟悉的故土,来到陌生的地方,是因为怀揣着开始新生活的希望。没有人是冲着这些不起眼的工作来的。
书中的“他们”,是老挝难民,讲述的是他们背井离乡来到新的国土展开的日常工作和私人生活。这些故事中没有电影里的励志故事,作者讲述的是普普通通的移民的普通生活。正如作者所说:我只想写关于难民和移民自己的故事,他们正在努力度过下一分钟、下一小时、下一天或下一年。这些生活也很重要,也很成功。
在14篇短篇小说中,印象最深的是《你真给人丢脸》。讲述的是女儿嫌母亲丢人,长大后母亲只能远远看着女儿的生活。其实出于青春期的我们似乎都会觉得母亲丢人“也许只因为她是个母亲,所有母亲都给人丢脸”,但“没有谁真的相当母亲,但只有等你当了母亲,你才会真正清楚这一点”。当我们逐渐长大,母亲日渐衰老,当她们想追赶我们时,我们或许更多的是不耐烦的蹙眉。这些短篇小说的语言很克制,却是情感的定时炸弹。的确这些文字很浅显,但是读完后的余震久久未消。
这样的文字很多,书中处处充满让人扑哧一笑的巧妙比喻:“她有他公寓的钥匙,踹开门就捶打起他的胸口,她的小拳头像淋浴时的水珠似的落在他身上。”“他来到司机那侧,她只把窗子打开一条缝。钞票像一条舌头滑出窗子,他抓住一个边。”“她把那本书扔过房间。它在墙上留下一片黑迹,仿佛一道瘀青。”
平凡甚至卑微的生活没有让他们失去爱的能力。他们爱别人,父亲能够为了母亲看偶像的心愿,攒钱带全家去看演唱会;他们爱自己“红唯一知道的爱,是一个人在一天中安静的时刻所感受到的那种,对自己朴素、单纯、寂寞的爱。它在那儿,在电视的欢声笑语中,持久而坚固,在周末杂货店的货架间,与她同在。它存在于每一个夜晚,存在于黑暗中,在寂静中浩浩荡荡弥漫”;他们爱生活,生活很苦,他们会笑,塔玛冯萨深知笑的力量:“笑它是一种生存方式。当事情令人难以忍受时,笑。不舒服的时候,笑。没有其他感觉的时候,笑。在快乐的时候也要笑。”
“你必须笑,因为这是你夺回力量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