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5年，朱高炽临终前对张皇后说：“我要5个后妃陪葬，”张皇后点头表示明白。 转身回到偏殿，她对着烛火下的殉葬名单沉思片刻，提笔在末尾添了个名字。 三日后紫禁城的晨雾里，侍卫推开郭贵妃寝殿时，鎏金妆台上那支常被仁宗摩挲的羊脂玉簪还在微微颤动。 张皇后在永乐年间就看透了后宫生存法则。 当年朱棣北征，朱高炽留守北平城，她带着宫女们把盔甲磨得锃亮，城楼上持剑而立的身影，让这位燕王世子妃在靖难之役中就攒下了不可动摇的政治资本。 登基后朱高炽想给岳父加官，她直接把圣旨锁进匣子里，直到看见兄长张昶捧着散骑常侍的虚职谢恩，才允许内侍把《宫规》刻在各宫廊柱上。 郭贵妃的凤冠霞帔曾让六宫侧目。 这位开国功臣郭英的女儿，入宫三年就从才人晋封贵妃，不仅因为能在御书房陪皇帝对弈到深夜，更在于她父兄手握京营兵权。 有次宫宴上，仁宗笑着把西域进贡的夜明珠塞到她手里，那光芒晃得张皇后袖口的暗纹都失了色。 当时谁也没注意，皇后指甲掐进了掌心。 宫里老人说，郭贵妃最不该在诞下三皇子那天请封皇贵妃。 那日张皇后亲自去探视，却在偏殿听见郭家人商议如何让小皇子“亲近”东宫太子。 回来路上她踢翻了侍从来的银耳羹，白瓷碗在青砖上碎成八瓣，像极了后来朝堂上被拆分的郭家军权。 仁宗弥留之际，郭贵妃跪在龙床边哭着攥住他枯瘦的手。 帷帐外，张皇后正看着太监点燃第七支安神香，烟缕缠绕中，她想起三个月前截获的那封郭贵妃写给兄长的密信。 当殉葬名单在灵前宣读时，郭贵妃突然冲向那排捧着白绫的内侍，金步摇撞在廊柱上的脆响，惊飞了檐角铜铃下的灰雀。 殉葬那日，张皇后站在角楼看着送葬队伍远去。 郭贵妃的小儿子被乳母抱着，脖颈上挂着半块断裂的羊脂玉簪，正是仁宗当年赏的那支。 后来宣宗继位，把郭氏兄弟外放到云南，张皇后在翻阅奏折时，总会对着那串玉簪碎片出神。 直到正统年间，她在病榻上听闻英宗废除殉葬制的诏书，枯槁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榻边的《宫规》刻本。 那串玉簪碎片后来被收进景仁宫的樟木箱底。 去年故宫大修时，文物工作者在整理明代遗物时发现了它，断裂处还留着清晰的指痕。 透过玻璃展柜的反光，仿佛能看见六百年前那个清晨，鎏金妆台上的玉簪在晨光里最后一次闪烁，像极了后宫女子们骤然熄灭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