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突然接到电话，小姑子的儿子突发心梗，安贞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我们连夜去了医

昨天晚上突然接到电话，小姑子的儿子突发心梗，安贞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我们连夜去了医院，但是医生没让见，说是已经上了心肺体外循环机ECMO，给他打了镇静剂，不能探视，我们大致了解了病情，急性下壁心梗，心律失常，射血分数15% 昨晚十点半，手机在茶几上震得心慌。 小姑子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发沉，“小宇……小宇他晕在出租屋了，室友刚打120送安贞，医生说……说不太好。” 我手里的玻璃杯“哐当”磕在桌面，水洒了半杯，老公从书房冲出来，衬衫扣子都扣错了两颗。 车钥匙在掌心攥得发烫，四环上的夜灯连成模糊的线，老公方向盘打歪了两次，“小宇才28啊，上个月还来家里吃火锅，说项目奖金发了要给我买酒。” 急诊楼的玻璃门透着惨白的光，护士站的电子屏滚动着名字，一行行往下跳，没找到“刘宇”两个字。 穿绿大褂的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时，口罩勒出的红印子还在脸上，他摘下听诊器往白大褂口袋里塞，动作慢得像在数秒。 “急性下壁心梗，心律失常，射血分数15%——”他顿了顿，钢笔在病历本上画了个圈，“正常成年人一般在50%以上，现在上了ECMO，就是心肺体外循环机，暂时替他维持着。” 小姑子突然站起来，膝盖撞在长椅扶手上，“我能看看他吗？就看一眼，我给他带了他爱吃的草莓，早上刚洗好的。” 医生摇摇头，指尖在病历本边缘捻了捻，“用了镇静剂，现在不能探视，你们在外面等消息，有变化会随时叫家属。” 走廊尽头的饮水机咕咚响了一声，谁在这种时候还喝得下水？ 我拉小姑子坐下，她手背上的青筋跳得厉害，指甲缝里还沾着白天包饺子的面粉——下午她来家里，说小宇最近总加班，包点韭菜鸡蛋馅的给他补补。 老公蹲在地上，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是小宇去年给他买的运动鞋，说“姑父总跑步，得穿双轻便的”。 凌晨两点，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像颗悬在头顶的星星，不近不远，碰不到。 护士出来换输液袋，我凑过去问，“他……他现在疼吗？” “上了镇静剂，应该不疼，”护士声音很轻，“年轻人恢复力强，另一种情况是，他血管弹性比老年人好，ECMO能争取时间，你们别太急。” 小宇的朋友圈停留在三天前，发了张办公室窗外的夜景，配文“再熬个通宵就结束啦”，下面有同事评论“注意身体”，他回了个“没事，年轻就是本钱”的表情包。 原来有些本钱，是不能随便透支的。 凌晨四点，天开始泛白，急诊楼的长椅硬邦邦的，小姑子靠在我肩上睡着了，嘴里嘟囔着“小宇别怕，妈在呢”。 老公不知什么时候去买了豆浆，塑料杯壁凝着水珠，他递给我一杯，“你说，要是我们上周没让他别总熬夜，他会不会……” 话没说完，抢救室的门开了，穿绿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这次眼里的红血丝淡了些。 “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ECMO参数在调，家属再等等，情况有好转。” 小姑子“腾”地站起来，手里的豆浆洒在地上，她却没看，只是望着抢救室的门，眼泪突然掉下来，不是哭，是笑着掉的。 走廊里的光好像亮了点，消毒水的味道里，似乎混进了点早上的风。 我摸出手机，给我儿子发了条消息：“晚上早点睡，别总抱着手机熬夜，听见没？” 他回了个“知道啦妈”的表情包，后面跟了个太阳的表情。 原来有些提醒，再早都不算早。 长椅上的面粉印还在，像个小小的记号，记着那个差点被黑夜吞掉的年轻人，和一群在黑夜里没放弃等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