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武术大师李尧臣遭人出卖，落到日军手中，日本高手武田熙想与他比试，李尧臣却摇了摇头，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囚室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照着武田熙紧绷的脸。 这个在华北武术界号称“无敌手”的日本军官，手里正把玩着一把武士刀，刀刃反光在李尧臣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晃。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隔壁牢房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可老李的腰杆挺得笔直，好像坐着的不是冰冷的石凳，是自家练武场的太师椅。 河北冀县的风沙里，14岁的李尧臣第一次握紧形意拳的拳桩。 师父张占魁说，习武先习德，这德里就藏着家国。 后来在北平会友镖局当镖师的二十年，他护过商队，也悄悄给长城那边的抗日队伍送过药品，马帮铃铛响过太行山的时候，他总摸着腰间那把祖传的朴刀，心里盘算着，这刀要是能多劈几个侵略者就好了。 1933年春天，宋哲元的29军缺枪少炮，佟麟阁找上门时，李尧臣正在打磨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 “能不能让弟兄们用这个”，佟麟阁指着刀，手指关节泛白。 接下来三个月，北平西山的训练场每天都是刀光霍霍，他把形意拳的“戳脚翻子”改成“无极刀”，教士兵们专劈日军头盔缝隙，夜里还带着练摸黑辨声，弟兄们手上的茧子厚得能磨破帆布，有人累哭了，他就把自己的镖师老茧亮出来，说“这才是中国人的骨头”。 喜峰口的雪下得正紧，500名大刀队员踩着没膝的积雪摸向日军营地。 赵登禹旅长带头喊了声“砍”，李尧臣教的“回身摆莲”腿法在雪地里划出弧线，日军的铁头盔被劈得像裂开的西瓜。 后来在档案馆翻到当时的战报，说那晚歼敌三百多，我觉得，这种把庄稼汉练成神兵的本事，才是李尧臣真正的功夫。 第二天，田汉路过战地医院，听伤兵哼着“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当场在烟盒纸上写下了歌词，那调子后来唱遍了大江南北。 1942年的北平城，汉奸的密探比苍蝇还多。 李尧臣躲在东来顺后院教几个青年练刀，想着给将来留点火种。 那天来的新学员眼神不对，刚比划到“劈挂式”，门外就冲进来十几个穿黑褂子的，为首的正是特高课的翻译官，他认得这人，以前在镖局见过，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被押走时，老李没挣扎，只是回头看了眼院里的刀架，上面还摆着那把教课时用的木刀。 武田熙在囚室里摆开擂台，非要分个高下。 他仗着年轻，上来就横冲直撞，李尧臣退了三步，看准他出拳的空当，左脚一勾，右脚“噌”地踢在他膝盖弯。 日本军官“扑通”跪下时，李尧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捡来的刺刀，正抵在他脖子上，还是那句话：“你不是对手。” 周围的日本兵都看呆了，没人敢动，他们大概没见过这样的老人，明明穿着囚服，脊梁却比武士刀还直。 抗战胜利那天，国民政府派人来请他去国防部当武术教官，李尧臣摆摆手，回了北平的小胡同。 他在院子里立了块木牌，写着“教真功夫，传中国人的骨头”。 每天清晨，晨光里总有十几把大刀一起起落，刀锋映着老槐树的影子，像极了当年西山训练场上的模样。 晚年的李尧臣常坐在院门口磨刀，刀刃划过青石的声音和当年教29军时一样。 有年轻人问他，当年囚室里哪来的底气说那句话，老人笑了，指着院里练刀的孩子：“你看他们手里的刀，那就是答案。” 他把武术变成了守护的力量，这力量，比任何招式都活得长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