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8月，一位医生坚持让自己刚出生三天的女儿开刀放血，他亲手将自己女儿的后背划开，一股股黑血瞬间从溃烂的地方不断涌出，他一遍遍地将血块清理干净，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这位医生和他的妻子痛哭流涕。 1948年，那会儿的中国，连年战乱，医疗条件跟现在没法比。儿科，尤其是小儿外科，几乎是空白一片。就在这当口，一种叫皮下坏疽的传染病在全国新生儿中爆发了。 这病简直是新生儿的“夺命符”。一旦染上，小小的身躯后背皮肤就会开始溃烂，化脓，两三天内就能让一个孩子停止呼吸。当时这种病的死亡率是100%，你说可怕不可怕？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瘟疫”，医生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才来到世间几天的婴儿受尽折磨，然后悄然离去。那种悲怆和无力感，弥漫在当时的每一家医院里。 张金哲，当时是北大附属医院的外科医生，他看着这些景象，心里头像是被针扎一样疼。他下定决心，必须找到一个治疗的办法，不然，这简直是民族的灾难。 张金哲那时候有多努力？他简直是没日没夜地泡在研究里，尝试各种药物和手术方法，但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丝毫突破。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看到一个卖鱼的摊位。摊主手上动作麻利，熟练地刮掉鱼鳞，准备处理鱼肉。就是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场景，突然给了张金哲一个巨大的灵感：坏疽是不是就像鱼鳞下的腐肉？如果能在细菌彻底扩散之前，把那些已经坏死的组织切除干净，排出脓血，是不是就能保住生命？ 这个想法在今天看来，就是外科的“清创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在当时，对一个刚出生的、娇弱的新生儿做这种创伤性手术，那是前所未有的，风险巨大。他把想法跟领导一汇报，果不其然，大家觉得他太冒险了，不同意尝试。你可以想象，没有人敢承担这个失败的后果。 但患病的孩子们等不起啊！眼看着他们痛苦，张金哲的心头被自责和焦急煎熬着。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 就在他还在犹豫和争取的时候，命运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他的亲生女儿，出生才三天，身上也出现了皮下坏疽的症状，开始哭闹不止。 作为一个医生，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父亲，他心如刀绞。他知道，如果按照当时保守的治疗方法，女儿必死无疑。他颤抖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妻子，打算用女儿做这个凶险方法的“第一次试验”。 妻子一开始自然是崩溃的，哪个母亲能承受这个？但理智告诉她，不救是等死，搏一把，还有一线生机。最终，夫妻俩含着泪，做出了那个最痛苦、最伟大的决定。 1948年8月，在简陋的手术室里，没有现代化的器械，没有万全的保障，张金哲亲手拿起了手术刀。他看着自己才出生三天的女儿，那个瞬间，他既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更是心痛欲绝的父亲。 他划开女儿后背溃烂的地方，黑色的脓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地清理那些坏死的组织和血块。整个过程，他高度紧张，但始终保持着一个外科医生该有的镇定和专业。手术是极其成功的，他不仅挽救了女儿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攻克皮下坏疽的“金钥匙”。 手术后，孩子停止了哭闹，脸色逐渐红润，溃烂的地方也开始好转。中国历史上第一例婴儿皮下坏疽成活的记录诞生了！ 这第一例的成功，意味着全国的新生儿都有救了！这项清创手术的方法很快普及开来，彻底终结了皮下坏疽100%的死亡率，挽救了无数家庭，实实在在地拯救了中国一代又一代的孩子。 你以为故事到这就结束了？没有。 这次“以身试药”的经历，更加坚定了张金哲投身小儿外科的决心。他发现，当时的很多医疗器械根本不适合新生儿，尺寸太大，操作不便。这位从小喜欢做木工、立志当工程师的医生，又发挥了他的“特长”！ 他开始亲自动手，改良、设计各种医疗器械。中国第一台儿童心电监护仪，就是他研制出来的；他独创的“张氏钳”，在国内外都享有盛誉；还有他那套被誉为“北京三绝”的诊疗手法：“基加局”、“扎头皮”、“摸肚皮”，以及改良的麻醉技巧，都让小儿手术的风险大大降低。 1950年，北京大学医学院设立小儿外科，张金哲自告奋勇，从零开始，扛起了中国小儿外科的大旗。他不仅是技术的开创者，更是师德的典范。他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培养了无数优秀的小儿外科医生。 最让人感动的是，这位“小儿外科之父”对自己，却从不松懈。他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获得了小儿科“诺贝尔”奖，丹尼斯布朗奖。但在这些荣耀面前，他总是那句话：“只要把孩子的病治好就好了。” 他一直在讲台上站到了96岁，最后一次讲课，学生们都不知道，他的妻子其实当天刚刚过世，但他还是强忍悲痛，如约上课。他坚持在门诊一线待到了99岁，直到2020年因为疫情原因，医院才“强行”让他休息。但即便如此，102岁的他，依然是医院里查房队伍中，那个走在最前面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