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宴到底去不去?红包给多少?收到请柬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关系好,怕给少了寒碜;关系淡,不去又怕被记一笔。请柬上的烫金大字晃得人眼晕,是表妹的儿子考上了二本。我捏着那张粉紫色卡片,想起三个月前表姑去世, 粉紫色请柬在手里蜷成一团,边角被指甲掐出月牙印——表姑生前最爱的颜色,如今印在"金榜题名"烫金大字旁边,像她走前没绣完的十字绣,针脚里还藏着线头。 表妹的儿子,那个总跟在表姑身后喊"奶奶"的小不点,考上了二本。升学宴定在下周六,酒店名字和表姑出殡时摆的答谢宴是同一家。 三个月前灵堂的白菊还在眼前晃,表妹穿着黑裙跪在蒲团上,背脊弯得像被抽走了主心骨,我塞给她的信封她捏了捏又推回来,说"姐,人在就好"。那时她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却记得给我端来热乎的姜茶,杯底沉着两颗红枣,是表姑教她的,"客人来了要暖着心"。 现在这颗心,该怎么暖?微信里问闺蜜,"普通关系二百,近亲五百?"闺蜜回个"吃瓜"表情,"可你俩是表姐妹啊,她妈刚走,孩子升学,你不去像话?" 像话吗?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表姑在世时总说"亲戚就是拆不散的藤",可藤上的叶子落了一片,剩下的枝桠会不会被风刮得更紧?我点开表妹的朋友圈,最近一条是三天前,九宫格照片里,小外甥举着录取通知书,背景是表姑的遗像,配文"奶奶,我没让你失望"。 红包到底包多少?我从抽屉翻出存折,上个月刚还完房贷,余额里的数字像块冰。手指划过通讯录里"表妹"两个字,想起去年表姑生日,我们挤在她家小厨房包饺子,表姑擀皮,表妹剁馅,我负责把肉馅捏成小兔子形状,小外甥在旁边拍手,"姑姑包的兔子会笑!"那时面粉沾了表姑一脸,她笑得像个孩子,"等我大孙子考上大学,咱们包一百个兔子饺子!" 原来有些承诺,会换个人来圆。 我找出红包袋,挑了个粉紫色的,跟请柬一个色。往里面塞了张银行卡——不是钱,是表姑生前让我帮忙存的定期,她总说"给我大孙子留着上大学",密码是小外甥的生日。又写了张纸条,"奶奶说的兔子饺子,等你放假,姑姑教你包"。 周六去酒店时,远远看见表妹在门口迎客,穿了件浅紫色旗袍,袖口别着朵小白花。看见我,她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没提红包,只是拉着我的手往里面走,"姐,你看,桌上摆的都是表姑爱吃的糖糕"。 小外甥跑过来,手里攥着个兔子形状的气球,"姑姑!奶奶说你包的饺子最好看!" 我蹲下来捏捏他的脸,突然明白,人情往来里最沉的不是红包厚度,是有人记得你说过的话,记得那些藏在日子缝里的暖。粉紫色的气球飘在半空,像表姑生前扎的风筝,线在我们手里,一直没断。
升学宴到底去不去?红包给多少?收到请柬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关系好,怕给少了寒碜
小杰水滴
2025-12-19 17:2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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