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对越作战,我军战士把爆破筒塞入越军暗堡,却被越军又扔出来。 暗堡里的机枪还在嘶吼,刚冲上去的两个战友已经倒下了。 第三根爆破筒被扔出来时冒着青烟,班长一脚将它踢进弹坑,气浪掀得沙土扑了满脸。 我们趴在土坡后,看着越军A字型暗堡的射击孔像毒蛇吐信,谁都知道下一个送死的该轮到谁了。 19岁的侯满厚突然拽了拽我衣角。 这个入伍时瘦得像根豆芽菜的新兵,此刻正把爆破筒引信往石头上磨。 "3秒。 "他嘴唇发白,"拉了就扔,炸不死他们也震懵他们。 "我看见他手背上还留着训练时被炸药包烫伤的疤痕,那会儿他总在老槐树下练捆包,说要练到闭着眼都能让炸药包听话。 没人敢接话。 3秒是什么概念?正常人从拉环到投掷需要5秒,这意味着炸药可能在手里炸开。 但侯满厚已经抱着爆破筒滚了出去,土坑、弹堆、断树桩,他像只泥鳅在弹雨中钻行。 越军的子弹追着他打,在地上犁出一溜白烟。 第一个暗堡的炸药响时,我们甚至没看清他怎么回来的。 只听见闷响,然后是他沾满血的手从战壕里伸出来:"拉第二个!"后来才知道,他利用暗堡射击死角的土坑当掩护,引信刚冒烟就塞进射孔,自己滚进旁边的弹坑。 30分钟里,这个小个子像阵风似的往返四次,四个暗堡接连哑火时,他已经被气浪掀晕在血泊里。 清理战场时,我在1号暗堡的废墟里捡到半块烧焦的"光荣弹",那是侯满厚出发前塞进怀里的。 这个总说"我这身板打不了仗"的新兵,用自己的方法给连队撕开了300米的进攻通道。 后来军报记者来采访,他挠着头说:"当时就想着,不能让班长再踢一次冒烟的爆破筒了。 "20年后在机床厂遇见他时,侯满厚正趴在车床前修零件,蓝色工装袖口磨得发亮。 听说他拒绝了厂里安排的轻松岗位,非要从学徒干起。 "在战场上靠战友掩护,在车间里也得靠手艺吃饭。 "他手里的游标卡尺卡得稳稳的,像当年攥着爆破筒一样专注。 去年厂庆,我看见他工具箱里还压着张褪色的照片:穿军装的年轻人站在暗堡废墟前,身后是插着红旗的谅山高地。 如今那片高地早已长满了树,而老侯还在每天校准机床的误差,就像当年计算引信的秒数那样认真。 有些东西,确实比勋章更经得起时间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