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一女子婚前有个老相好，两人在各自成婚后仍偷偷往来。 红绸包着的桂花糕还藏在枕下，珠儿就被闯进医馆的壮汉拽住了头发。 三个月前刚过及笄礼，林哥哥送来的那对银镯子还在腕上晃悠，胡三爷的笑声就砸穿了门板。 医馆的铜铃最后一次响是在深秋，父亲蹲在柜台后碾药，珠儿正给窗台上的薄荷浇水。 胡三爷带着人进来时，皮靴踩碎了门槛边的枯叶，他说“这丫头眼神不错，跟我回府当丫鬟”。 父亲抄起药杵砸过去，却被家丁按在地上，粗麻绳勒得他脖子青筋暴起。 那天傍晚，官府的封条贴上了医馆门板，罪名是“售卖假药毒死人命”。 珠儿在胡府的第三年，武秀才榜单贴在城墙根时，她正蹲在井边搓洗衣物。 正妻王氏的银簪子掉进井里，非要她下去捞。 冰冷的井水漫到胸口时，她看见林哥哥站在人群里看榜单，青布长衫洗得发白，腰间别着的玉佩还是当年她送的那枚。 当晚狗洞传来窸窣声，林哥哥塞进来个油纸包，打开是两块桂花糕，上面的红点像极了及笄礼上母亲给她点的胭脂。 母亲去世的消息是管家嚼舌根时漏出来的。 珠儿攥着那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指甲掐进掌心。 三年来她假装顺从，给胡三爷斟酒时手都在抖，现在突然就稳了。 她开始给胡三爷捶背，说城外晋祠的湖水涨了，想去泛舟。 胡三爷摸着她的头发笑，说“小妖精懂事了”，没看见她袖管里藏着的半截绣针。 林哥哥扮成船夫那天，腰间缠着的杀猪刀硌得慌。 这把刀原是珠儿家杀猪用的，当年父亲总说“刀要磨得快，心要放得正”。 船到湖心，珠儿突然搂住胡三爷的脖子，用尽全力往水里按。 胡三爷的挣扎带起水花，打湿了林哥哥的衣襟，他举起刀时，看见珠儿眼里的光比刀还亮。 他们把胡三爷的尸体绑上石块沉湖时，天刚蒙蒙亮。 珠儿换上粗布衣服，林哥哥把剩下的桂花糕塞进她手里。 城门守卫打着哈欠验路引，谁也没注意这对神色慌张的年轻人。 官道旁的野草沾着露水，珠儿走得急，鞋帮磨破了，露出的脚踝上还留着当年被胡三爷踹出的疤痕。 多年后晋南乡下有个卖桂花糕的摊子，摊主夫妇总在日落前收摊。 有人说见过男人夜里擦拭一把旧刀，刀鞘上刻着模糊的桂花图案。 女人算账时会摸一下腕骨，那里有圈浅浅的白印，像是常年戴镯子留下的。 摊子木牌没写字，只画着株桂花，风一吹，甜味能飘三条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