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刘威跟张丰毅借钱，他写了一张借条，张丰毅把借条给老婆收着，后来刘威去还钱，张丰毅的老婆却不给回借条。 1991年的北京胡同里，风卷着落叶打旋儿，刘威攥着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借条，手心沁出的汗把纸边洇得发皱。他在张丰毅家门外站了快五分钟，裤脚还沾着早上挤公交蹭的泥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这五十块钱，是他跟张丰毅开口借的，说是要凑房租，其实是想给生病的母亲抓药。 “咔哒”门开了，张丰毅探出头，笑着拍他胳膊：“杵这儿干啥？进来啊。”刘威跟着进了屋，暖气管子“咚咚”响着，屋里比外头热乎不少。张丰毅的老婆正蹲在地上择菠菜，抬头瞅了他一眼，手里的水珠子滴在水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丰毅，这是借条。”刘威把纸递过去，字是他练了好几遍的，一笔一划透着认真，“上面写了，下个月发了剧组的补贴就还。”张丰毅接过扫了一眼，随手递给老婆：“你收着吧。”他老婆擦了擦手接过去，夹在客厅那本厚厚的《大众电影》里，又塞回了五斗柜的抽屉。 刘威坐在小板凳上，屁股底下硌得慌，手里攥着空搪瓷缸，听张丰毅说剧组的事。临走时张丰毅塞给他一兜苹果：“拿着，给阿姨补补。”刘威谢着往外走，心里盘算着下个月拍广告的钱够不够还上。 过了一个月，刘威揣着五十块钱和两斤刚买的橘子又上门。张丰毅正在修自行车，抬头见他来，直起腰笑：“这么快就有闲钱了？”刘威把钱递过去：“刚结了笔活儿，够还了。”说着往屋里瞅，“嫂子呢？把借条给我吧。” 张丰毅的老婆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线，闻言笑了：“借条啊？早不知塞哪儿去了。”刘威急了：“那可不行，该还的得清清爽爽。”她往沙发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这孩子，跟丰毅处得跟亲兄弟似的，还较这真？再说了，一张破纸留着也占地方，早扔灶膛烧了。” 刘威愣在原地，手里的橘子差点没抱住。张丰毅过来拍他后背：“听她的，咱弟兄们还能差这张纸？”刘威看着那五十块钱被嫂子随手放在桌上，心里突然一热——那时候的人情啊，比借条实在多了，就像胡同里的阳光，不耀眼，却暖得让人踏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