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楼下麻将馆三天两头110就来一趟，原因很简单，就是有一个人很喜欢打麻将，每天

我们楼下麻将馆三天两头110就来一趟，原因很简单，就是有一个人很喜欢打麻将，每天麻将馆老板还没开门他就到门口等老板开门，平时他们都是打点小钱，这个人喜欢赊账，很多人都不喜欢跟他打，前天他到麻将馆看看有没有人， 我们这栋老楼的一楼，麻将馆的招牌比单元门还醒目。 最近三个月，110的警笛声成了这儿的背景音，平均三天就来一趟。 街坊们都知道，多半是为老陈——那个比老板到得还早的男人。 每天清晨六点半，天刚蒙蒙亮，他就搬个小马扎坐在卷闸门边，手里攥着个磨得起毛边的帆布包，里面永远装着一副旧麻将牌——那是他唯一的“家当”。 去年冬天第一次见他时，他缩着脖子蹲在台阶上，哈气成霜。 老板来开门时，他噌地站起来，声音带着点讨好：“张哥，今儿能让我上桌不？就打两圈。” 牌桌上的规矩是五块十块的输赢，他总说“下次一起结”，可“下次”永远是下次。 输了就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凑数，赢了就揣兜里，眼神飘向窗外。 后来熟客们见他来就收拾牌局，老板也劝过几次，他就默默坐在旁边看，一看就是一下午。 前天下午三点，他又来了，店里三桌都满着。 他走到最里面一桌，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李叔，让我替两把？我保证不赊账。” 老李头手一甩：“不跟你玩，上次欠的还没给呢！” 老陈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突然伸手把桌上的麻将胡噜到地上，“你们凭什么都躲着我？我又不是不给钱！” 没人知道，他儿子去年出车祸瘫在床上，老婆跑了，唯一的消遣就是摸两把麻将；但这不能成为他赊账耍赖的理由——牌桌上的规矩，就像生活里的底线，谁也不能破。 他每天雷打不动出现在麻将馆，或许只有在洗牌的哗哗声里，他才能暂时忘了医院催款单上的数字；这种逃避让他在现实里越陷越深，连牌友都成了债主。 大家从默许赊账到集体抵制，不是心狠，是小本生意经不起长期拖欠，几块钱背后是普通人的生计；麻将馆的客源少了三成，老板最近总对着空荡荡的牌桌叹气。 昨天下午，老陈没再来，卷闸门边的马扎空着，风把地上的碎纸屑吹得打转。 警察倒是没来，可街坊们路过麻将馆时，脚步都轻了些——好像少了点什么，又好像多了点什么。 或许下次再遇到总赊账的牌友，别急着躲开，递杯热水问一句“最近是不是遇到难处了”，比报警更有温度，但记得守住“借钱不赌、赌钱不赖”的底线。 今早路过麻将馆，卷闸门开着条缝，我瞥见老陈那副旧麻将被老板收在了柜台角落，阳光斜斜地照在上面，蒙着层薄薄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