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泥瓦匠张复生迎娶了女知青乔献华。新婚夜，他发现妻子的腰很粗，面对他的疑问，妻子竟然说：“我怀孕了……” 张复生怔了一下，没有多问。第二天清早，他照常去村头盖房。邻居调侃他娶了个知青媳妇，城里人嫁给穷泥瓦匠，说到底是有蹊跷的。张复生低着头，砖搬得比往日更快。 那年重庆涪陵不少知青还在下乡点劳动，乔献华是其中一个。1969年她响应号召从城里来到农村，每日下田干活，闲时教村里娃娃唱歌。 她会写会画，还弹得一手风琴，是知青文艺骨干。可没人知道她曾和同为知青的李渝生谈过恋爱，三年通信、一次相见，换来一句“等我消息”。 但那消息，等到她肚子大了才来。 “未婚先孕”在当时是顶不住的压力，她去城里找人，却被拒之门外。乔献华在知青点快站不下去了，经人介绍认识了张复生。张复生三十四岁，还没成家，生活清苦，但为人本分。 听说她有难，他没问太多。 涪陵地委1971年底出台文件，鼓励农村青年和知青通婚，优先考虑户籍稳定问题。这让不少人抱着目的结婚，但张复生不是。 他从不提户口、不谈报酬，只把乔献华当媳妇看。 肺癌是后来查出来的。1973年春天，张复生咳嗽带血，乡卫生所说是肺痨，送到区医院一拍才晓得是癌，晚期。那个年代农村缺设备，确诊时多已错过治疗期。 医生只说让他安心休养，别太劳累。张复生听了没吭声，回家照样干活，照样把饭端给乔献华。 乔献华挺着肚子，白天照顾张复生，晚上还要备好热水。她从没跟张复生提过李渝生，直到张复生躺久了，才问一句：“那孩子，是我的不？” 她说：“不是。” 张复生看着她，说：“我早就知道。咱日子还能过。” 1974年秋天，李渝生突然来了。他说这些年在外地修铁路，攒钱想回来看乔献华。见面时，乔献华没哭，也没责怪。她只说：“我已经嫁人。” 张复生没怪他，反倒请他吃饭。他知道自己熬不过冬天，想着给乔献华和孩子找个着落。他提了离婚，乔献华骂他：“你想把我当货一样交出去？” 李渝生也摇头，说：“我留下照顾你们。” 他们仨达成默契。乔献华没离婚，李渝生住在村头破房，每天过来帮忙挑水烧饭。张复生后来连饭都咽不下了，靠糊米粥吊命，临终那天交代：“孩子不管谁的，姓张。” 乔献华生下儿子后，把他当成张复生的儿子养大，李渝生从未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