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蒋介石密令“就地枪决范绍增”的电报刚锁进宣铁吾抽屉，十六铺码头的货船就突然起火，子弹在雨夜里击穿了范绍增身后的船板！ 他没上船。雨大到睁不开眼，他站在舱口一侧刚要登梯，耳边突然一声脆响，随后是火光和枪声。子弹穿过铁板，贴着肩膀过去。他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范绍增，这个四川大竹走出来的汉子，十七岁入绿林，二十岁投军，靠一把驳壳枪在川军里拼到军长位置——1938年鄂西战场上，他亲自带着敢死队突击，硬是把日军中将酒井直次的指挥部端了，战报传到南京，蒋介石的嘉奖令和密令几乎同时拟好。 为何抗日功臣会成“枪决”对象？ 答案藏在他抗战后期的一连串动作里：拒绝中央调令，把部队牢牢攥在手里；抗战胜利那天，他在重庆公开说“内战不打，枪口不能对着中国人”，这话像针一样扎进蒋介石心里。 子弹贴着肩膀飞过的瞬间，范绍增没回头。他摸了摸被灼烫的军装布料——三年前签“拒调令”文件时，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比计划早了半个月。 原计划是天亮后登船去成都，名义上“考察实业”，实则要把川东那几个旧部师旅长重新拧成一股绳。现在船烧了，路得重选。他让副官买了三张去武汉的黑市火车票，自己则换上粗布短褂，跟着运菜的马车往苏北走。 有人说蒋介石或许只是想“敲打”，毕竟杀一个抗日名将影响不好。但范绍增清楚，当年他自己签给叛徒的“密电”里，从没有“敲打”这两个字——密令就是死令。 1949年10月，渠县中学的操场上，他站在土台上，对着两千多旧部和当地士绅宣读起义通电。台下有人哭，有人笑，更多人攥紧了拳头——此时解放军刚过川北，他这一步，等于给西南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 地方军阀的“离心”从来是中央政权的大忌，尤其1948年的蒋介石，既要应对前线溃败，又要防后院起火。范绍增的“不听话”，不仅是不打仗，更是在告诉所有人：国民党的“正统”在四川行不通了。 起义通电发出三天后，川东七个县的地方武装相继响应，解放军入川的路比原计划快了整整十天。 后来他在河南当顾问，有人问后悔吗？他指着墙上那张褪色的抗战合影：“打鬼子不后悔，不打内战不后悔，带着弟兄们选条活路，更不后悔。” 1977年郑州的冬天，他躺在床上，弥留之际突然说：“雨太大了……船板……” 儿子没听清，只看到老人嘴角带着笑，像当年转身走进上海雨夜时一样，干脆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