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北大一教授,路遇一女子贩卖字画,他随手拿起一幅打开,却忽然脸色大变,这竟是一张成吉思汗画像真迹,便花3块钱买了下来。 那是一笔放在今天简直无法想象的交易,只用了三块钱,就填补了世界历史上关于“一代天骄”最巨大的影像空白。 1952年的北京西单北大街,秋风裹挟着萧瑟,街边的旧货摊并不惹眼。摊主崔月荣是个面带愁容的中年妇女,守着一只破布箱子,等着能换几斤白面钱。 在她看来,箱底压着的那几卷泛黄字画,除了占地方,跟废纸也没什么两样。偏偏就在这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位推着自行车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 买画的人叫史树青,看着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但他那一双眼睛可是早在琉璃厂历练出来的“毒辣”。 身为北大历史系的教师,他十二岁就在古玩堆里打滚,十五岁就能用两毛钱捡漏丘逢甲的真迹,这种近乎本能的嗅觉,让他瞬间在一堆杂物中锁定了一个破旧的卷轴。 画轴展开的那一刻,心脏猛地停了一拍。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半身像,用的纸张极其讲究,是那种厚实的老桑皮纸,虽然残破,但画中老者那一股子透过纸背的彪悍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史树青不动声色地凑近细看,视线死死地锁定了老者头顶的帽子。那并非明清戏文中寻常可见的官帽,而是一顶黑白交织的“七褶狐帽”,后方垂着修长暖耳。其形制极为考究,与《元史·舆服志》中的记载分毫不差。 这种款式的帽子,加上角落里那方模糊却依稀可辨的“大元内府图书之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令人战栗的结论:这不是寻常的古人像,这是来自那个草原帝国的皇室重宝。 史树青强压着内心的狂澜,问了个价。崔月荣急于将手中之物脱手变现,心急之下,几乎未作思索,便急切报出了“三块钱”的低价。 在物资匮乏的往昔岁月,这笔花费耗尽了史树青身上全部现金。他手忙脚乱地付完钱,竟将自行车抛诸脑后,抱着画卷,神情恍惚地踏上归途。 回到书房,借着放大镜,这幅画的身世之谜被彻底揭开。画中人目光深邃如炬,身着白皮袍、腰系玉带,胡须打理得整整齐齐,正是成吉思汗铁木真。 这简直是打破了历史界的“魔咒”——要知道成吉思汗生前那是出了名的“低调”,立下过不画像、不立碑、不修陵、不立传的“四不”遗嘱。而后世流传的所谓画像,多是明代人凭想象勾勒的线条柔和版本,譬如台北故宫所藏的那幅,总觉得少了些草原霸主的杀伐之气。 然而,此画别具一格。后续赶来“会诊”的张珩、启功、谢稚柳等顶尖文物专家达成共识,从画风、墨色,到服饰细节,皆有独特之处。 此作定出自元代宫廷画师之手。极有可能是1278年前后,忽必烈为纪念祖父而下旨绘制的御容像。这般珍品,存世仅此一件,堪称绝无仅有。 如此稀世珍宝,怎么会流落到一个普通妇人的旧货摊上?原来,这中间还藏着一段民国旧事。崔月荣的公公不是旁人,正是北洋时期曾任四川督军的陈宦。 1912年,陈宦受命前往蒙古谈判,当地王公为表诚意,将这幅世代供奉的画像作为国礼相赠。 遗憾的是家道中落,1936年陈宦离世后,往昔荣光与那幅珍宝,险些随衰败家境沦为引火的废纸,曾经的辉煌就此几近湮灭于岁月。 如果是普通的藏家,捡到这样一个惊天大漏,多半是要秘不示人或是待价而沽。然而,史树青的抉择着实出乎众人意料。 买下画作次年春日,他主动与相关部门取得联系,将那幅已被确认为存世最早且最为可靠的成吉思汗像,无偿地捐献了出来。 这幅画像不久后被刚成立的中国历史博物馆(今国家博物馆)收藏。它获赋予一个极有分量的建档编号——1101,似在历史长河中烙下独特印记。 自那一刻起,这幅宽58.3厘米、高40.4厘米的残卷,便成了世界各国研究蒙古史与元代绘画无可替代的一手资料,其上所绘,正是教科书中一代天骄最为标准的容颜。 故事还有个温暖的尾声。画卷入馆,幸得博物馆专家精心修复。他们妙手回春,让这承载往昔记忆的画卷挣脱岁月枷锁,昔日神采得以重现,于时光中再展风华。史树青特意把那位在风中卖画的崔月荣请到了展厅。 曾经蜷缩于破箱、几被弃如垃圾的旧物,如今端放于恒温恒湿展柜,受人瞻仰。目睹此景,这位被生活重压折弯脊梁的妇女,内心震撼,良久,竟喑哑无言。 从三块钱的地摊交易,到镇馆之宝的辉煌归宿,史树青用他的专业眼光和胸怀,不仅抢救了一件国宝,更为中华民族的文化记忆拼上了一块最关键的缺角。 信源:荆楚网——史树青:“捡”这辈子最大的漏(图)2;中国新闻网——关门弟子回忆:史树青的“捡漏”生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