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那会儿,有个皇帝叫完颜亮,手里的刀比圣旨还管用。 他是提着刀闯进堂哥金熙宗的寝殿坐上龙椅的,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翻宗室的花名册。 堂叔的女儿、表兄的媳妇,但凡听说长得有几分姿色,名字旁边就画个红圈——这些人,后来都被他“请”进了后宫。 济南府的完颜雍正盯着地图看军情,宫里来的太监就站在门口,尖嗓子念圣旨:“召王妃乌林答氏即刻入京。” 完颜雍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手“哐当”一声砸在案几上,茶杯震得直跳。 乌林答氏从里屋走出来,身上还带着刚绣完的丝线香,指尖轻轻按住丈夫攥紧的刀柄。 “你放心,”她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落进完颜雍心里,“我既不会让他杀你,也不会让你背着污名活。” 她没带多少行李,只在包袱里塞了支完颜雍送的旧玉簪——那是他们成婚时,他用第一个月俸禄买的。 车队从济南出发那天,乌林答氏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城头,丈夫的身影像棵孤零零的树,站在风里。 谁都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完颜亮的后宫里,早就没有“贞洁”两个字了。 崇义节度使乌带的老婆唐括定哥,就是在丈夫被暗杀后第二天,被抬进的贵妃寝殿。 还有那个叫蒲察阿里虎的寡妇,连带着她十几岁的女儿重节,都被一道圣旨召了去,宫里人背后都说,这哪是选妃,是拆人伦呢。 可乌林答氏的马车一路没停,直到走到离中都只有七十里的良乡,河边的芦苇正黄得刺眼。 押送的士兵蹲在路边喝酒,她悄悄解开了系着玉簪的红绳,把簪子塞进贴身的荷包。 然后,她整了整素色的衣袍,朝着济南的方向深深一拜,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那水,刚过了霜降,凉得像淬了冰。 消息传回济南,完颜雍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夜,再出来时,眼底的火灭了,只剩下一片冻住的冰。 他照常上朝,处理军务,甚至在完颜亮又杀了两个宗室时,还递了封奏折,说“陛下英明,肃清奸佞”。 宫里的人都说,完颜雍是吓破胆了,可谁也没看见,他夜里会对着良乡的方向,把乌林答氏留下的那支旧玉簪,摸得发亮。 完颜亮没得到乌林答氏,心里的邪火没处撒,转头就把气撒在了南宋身上——他要去抓赵构,实现他“立马吴山第一峰”的狂言。 百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营帐连起来能遮住半边天,可他不知道,辽阳的完颜雍,已经磨好了刀。 采石矶的江水红了,虞允文带着一群文官把金军打得哭爹喊娘,前线的败报像雪片一样飞回中都。 就在这时,完颜雍在辽阳称帝的消息,像炸雷一样劈在金军大营里。 士兵们本来就不想卖命,一听老家换了皇帝,手里的枪杆子顿时软了——谁还替那个霸占人妻、乱杀宗室的疯子打仗? 完颜亮彻底疯了,他提着剑在帐外嘶吼:“三天!三天内必须渡江!退后者,斩!” 可他忘了,最烈的火,往往藏在最平静的柴堆里——完颜雍真的会忍吗? 夜里,部将完颜元宜带着亲兵摸进御帐,完颜亮还在梦里喊着“绝色”,一根绳子就勒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自比秦皇汉武的皇帝,最后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帐外,尸体随便裹了张破席子,扔在了江边的乱葬岗。 完颜雍率军进中都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在城墙上,亮得晃眼。 他走到后宫,看着那些曾经被完颜亮霸占的女子,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人打开宫门:“想回家的,都走吧。” 有人问他,当年乌林答氏若不死,会怎样? 他沉默了很久,从怀里掏出那支磨得发亮的旧玉簪,轻声说:“她选了最难的路,也是唯一能让我站起来的路。” 权力这东西,从来不是靠杀出来的,欲望更是个无底洞——完颜亮到死都没明白,他占的那些“绝色”,最后都成了插向自己心口的刀。 而乌林答氏跳进良乡河水的那一刻,或许早就知道,有些东西,比命更重;有些人,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