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前几天拎回家五斤黑芝麻，摸着我发黄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隔壁家儿子天天吃黑芝

老爸前几天拎回家五斤黑芝麻，摸着我发黄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隔壁家儿子天天吃黑芝麻，头发黑得发亮，你也补补？” 我摇摇头说：“这是一个月前刚染的。” 老爸手里还拿着装黑芝麻的布袋，听完这话手顿了一下，然后把布袋往厨房台面上一放，皱着眉说染头发那玩意儿含化学成分，对头皮不好，年纪轻轻别总折腾。我没接话，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心里想着他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往健康上扯。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闻到一股炒东西的香味从厨房飘过来。 老爸前几天扛回来五斤黑芝麻，布袋角沾着点湿泥，他捏着我头顶那撮新长出的黄毛，眉头拧成个疙瘩：“隔壁小周天天吃这个，头发黑得跟抹了鞋油似的，你也试试？” 我扒拉着头发笑：“这是上个月刚染的闷青色，理发师说显白。” 他手里的布袋“啪嗒”掉在茶几上，黑芝麻粒从袋口缝里滚出来两颗。 他蹲下去捡，手指关节咔咔响：“染那玩意儿干啥？电视上说化学成分能渗进头皮，你看你这发际线，都快退到后脑勺了。” 我没接话，转身回房时听见他在厨房翻橱柜，叮叮当当响了好一阵。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我就闻着焦香醒了。 跑到厨房看见他正拿筷子搅锅里的黑芝麻，锅底结着层黑壳，他拿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说第一次炒没掌握好火候。 我凑过去看，锅里的芝麻有的糊成炭，有的还是生的，他却舀了一大勺往我碗里放：“先尝尝，明天爸再炒一锅。” 那天早上我扒拉着碗里的黑芝麻糊时，忽然想起他去年冬天蹲在理发店门口等我，北风把他的军大衣吹得鼓鼓囊囊，手里还攥着张揉皱的宣传单，上面圈着“植物染发”四个大字。 后来琢磨，他不是老古板，是上次我体检报告里写“头皮油脂分泌异常”，他连夜翻了三页养生书，把“黑芝麻养发”那行字用红笔描得老粗。 其实那天他说完“别总折腾”，我回房后听见他给我妈打电话，说菜市场卖黑芝麻的老张头说，年轻人染发后吃黑芝麻能中和毒素，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 现在那袋黑芝麻还在厨房吊柜里，每次拉开门都能看见布袋角落的泥点子——那是他穿过三个菜市场才找到的有机摊位，说贵点但没农药。 后来每次染发我都会提前跟他说一声，他还是会皱眉头，但第二天早上的粥里，总会多一把洗干净的黑芝麻。 有次我问他到底信不信黑芝麻能中和毒素，他往我碗里又舀了一勺，嘟囔着说：“宁可信其有，总比你瞎折腾强。” 阳光从厨房窗户斜进来，照在他斑白的头顶上，我忽然发现，他自己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白了大半。 原来关心从来都不是直来直去的，有时候就藏在那袋沾着泥的黑芝麻里，藏在皱着眉的唠叨里，藏在明明不懂却非要装作很懂的样子里。 那天的黑芝麻糊有点糊味，可我吃得干干净净，连碗底都拿开水冲了冲。 他看着空碗，嘴角偷偷翘了一下，又赶紧板起脸：“明天再给你炒，这次肯定不糊。